川回答道。
我尤不放心,让他写了几个字给我瞧瞧,果然,笔锋绵软了许多,看来小指骨上的伤还没好齐全。
“太医每日都来问诊,他说是无碍的。”小川看了眼我阴云密布的脸,补充道。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和善一些:“……婶子怎么样了?家里还好吗?”
“很好,”小川道:“圣上来赏过好几次东西了。”
“那你呢?在太学有同窗欺负你吗?”
这句一问,小川终于露出了一点松弛的神情:“谁敢欺负我呀,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
我做了个愿闻其详的手势。
小川苦笑道:“一群庸人怎晓得我们身不由己之处,都觉得我的姐姐得了天大的宠幸,要带整个沈家飞升了呢。”
他道:“太学踩低捧高风气太不堪,阿姐,我想……”
我斩钉截铁道:“沈川,你要是敢擅自退学,我把你屁股揍开花!”
他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听着,”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目光沉静如水:“我不指望你为官做宰,但史官靠笔吃饭的手艺不能丢,哪怕去做个书院先生,做个修撰都可以,只一条:不许辍学。”
“可……”
“我告诉你沈川,老娘把后半辈子豁出去,不是为了让你瞎闹腾的!该担的责任你一个也别想赖掉,不然老娘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小川想反驳,但看我难得严肃一回,不忍拂我的意,点头答应了。
“行啦,别垂头丧气了,你姐我过得还不错,”我向他展示脖子上特地戴出来的大金链子,还有轻轻软软的凉爽丝衣:“皇帝挺喜欢我的,各色好东西变着法儿给我送,也没强迫我做什么。”
“况且,”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如今情势所逼,不得不低头,可以后若有机会,我还是会想办法出来的。”
“姐,不愧是你。”小川很欣慰,眼睛都亮了几分。
没错,他姐我就是一个即使身在阴沟也要坚持兴风作浪的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