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声都咳进骨髓里。

很快，有什么东西彻底裂开，腥甜的气味从嗓子里冲了出来，在口腔中爆炸，他再也忍不住，再也咽不回去。

他要死了，林时安想。

比医生说得日期还要早上很多。

他感觉到血液从嘴里淌出，起初是一点点，紧接着大口大口的往外涌，呛得他没法呼吸。

好痛啊，好痛。

终于要解脱了……

我可以解脱了么？

妈妈……

我可以解脱了么？

他听见什么撕心裂肺的叫声，好像从很远处传来。

那个声音慌乱的令人心惊。

他听见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应该是床头的那个杯子吧，厉封总喜欢在那里放一个杯子。

身体一阵晃动，林时安被抱了起来，有人带着他在跑，风吹过赤裸的胳膊，很冷。

已经到冬天了么？

自己没能活过这个冬天。

他的生日在1月，他没能活过自己的25岁。

林时安的呼吸逐渐开始变慢。

那个声音又开始叫，很吵，吵得林时安心烦意乱。

让我走吧，让我解脱吧，求你了……

他闻到一股橘子的香气，混在汽油味里。

小时候，妈妈总喜欢泡橘子水给他喝，林时安突然想到，自己到死也没能回家。

他有点难过，但很快又被埋在了沉重的沙里。

算了，太累了，怎么样都好，让我走吧。

可那个声音开始哭，怎么会有人哭得这么伤心？

林时安有点好奇，他努力睁开眼，想再看清那个人最后一眼。

那一眼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看见厉封在开车，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原来是自己的错觉啊，林时安苦笑。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啊，他居然真的有一点点相信了那些鬼话。

还好他要死了，不然被厉封知道，一定又会笑他蠢了。

林时安慢慢闭上眼睛，余光却瞥到了厉封的脚。

他怎么没穿鞋？谁开车会不穿鞋？

紧接着他看到，那只脚在流血，林时安眯起眼睛，厉封的脚死死踩着油门，将碎掉的玻璃渣子钳进了肉里。

林时安有些难受，他张开口，声音细若游丝。

“你流血了……厉封……”

厉封的眼睛红得像在滴血。

好半天，林时安才听到他的回答。

“你不能死，林时安，你欠我的，你不能死……”

“你不能就这样死在我面前，我不允许，不允许……”

“林时安……安安……”

“安安……”

对了。

我欠他的。

我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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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封：那之后，我再也y不起来了……（bushi）

第36章 绝症

唐薇晴赶到医院的时候，厉封正在和医生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