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他碰不到。

他只是一团模糊的雾。

厉封已经拿到了那个瓶子。

林时安急得大叫：

“厉封！你再敢吃试试！你信不信我永远都不原谅你了！我不会放过你的！等你死了！我就再杀死你一百次一千次！”

他声嘶力竭，却于事无补。

好在厉封只从那个瓶子中克制地倒出了一粒药。

林时安气得全身发抖，看着他把那颗药像吃糖一样的含进了嘴里。

好想哭啊。

为什么哭不出来呢。

哭不出来反而更疼了。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林时安和厉封同时回头去看，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果然，厉封在看到那条消息后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他对着视频里的林时安轻声道：“安安，基金会交给齐茗，你也能放心的，对不对。”

“不，我不放心，我不交给任何人！”

“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林时安跟着他走进琴房，一次次尝试着掰开他握住药瓶的手。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别这样对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碰不到为什么我碰不到……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厉封拿着纸笔坐在琴前，眼里是愧疚和解脱。

“对不起啊，安安，我坚持不住了，没办法给你赔罪了，我想去找你了。”

林时安终于放弃了挣扎，他捂着脸滑坐在厉封腿边。

算了，你来找我吧，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在地狱里。

厉封仰着头把那些药倒进了嘴里，林时安不敢抬头去看，他把自己抱成一团，紧紧贴着厉封的腿。

他听到他在努力的写一些什么，听到他痛苦地咳嗽，然后又被什么呛住。

林时安的脸上终于流下了滚烫的液体。

厉封的血。

越来越多，越来越烫。

倒下前，厉封从琴架上抓住了两人的合照。

他摔在地上，药片撒了一地，椅子也被拽着倒下。

巨大的响声让林时安不得不投去视线，他僵硬地扭头，眼前被血染红，厉封呕着血呻吟，一口一口的倒着气，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安……安”

他呜咽，呛咳声将细微的发音混作一团。

林时安沉默着，卧在他怀中，头轻抵在他的下巴上。

“好了，我在这里了。”

“我们一起解脱吧。”

瞳孔在痛苦声中一点点放大。

林时安依旧碰不到他，连那具尚且温热的尸体他都碰不到。

什么都没有了。

厉封死了。

林时安没有解脱。

他掉进了下一层的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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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重生了，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