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落下时,林时安在厉封的怀里清醒过来。

身体意外的轻松,那些附在骨髓上的痛不见了,林时安意识到,自己又获得了一次生命。

脑中依旧回荡着微弱的悲鸣声,他知道,自己还没完全记起来,但他已经不再是昨日清晨那个满心欢喜的林时安。

身侧的呼吸声拉回他的思绪,林时安看着身边的人,碎发散在厉封微微皱起的眉间,眼尾的泪似乎都没散尽,他抬手蹭了蹭,将它们悄悄抹去。

手被攥住,异常灼热,厉封依旧闭着眼睛,却紧紧握着他的手。

林时安浅浅呼吸着,心情复杂。

时间究竟给了他们什么?

是一次重新拥抱的机会,还是往复循环的诅咒?

“安安……”厉封的声音哑得厉害,“你饿了么?我去给你做饭。”

林时安看着他泛红的脸,蹙眉,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很烫。

“你发烧了。”林时安坐起来,“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要,别离开我。”厉封的手攥着他不放,祈求似地说:“让我抱抱你,行么?”

林时安又躺回去,把自己靠在厉封怀里。

厉封的身体很烫,几乎能把他烤干,林时安的喉结滚了滚,小臂贴住了厉封的腰。

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厉封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好冰啊,安安。”

“难受么?”林时安问他。

“不难受,”厉封往自己的腰上拽了拽他的胳膊,“抱紧一点。”

林时安定定看他,将身体完全贴了上去。

“凉快么?”

“凉……”厉封环住他,吻在他唇上,近乎贪婪。

“别离开我,安安。”

*

回家的机票向后改签了两天。

别墅里没有退烧药,林时安让厉封在家等着,自己开车去买。

“我和你一起去。”厉封坚持。

“你还在发烧。”

“求你了……我不想离开你。”

林时安无奈让他坐上副驾。

他很久没开车了,安全起见,车开得很慢。

余光扫到副驾,厉封眯着眼睛歪倒在座椅里,呼吸急促,脸烧得通红。

林时安的心隐隐揪着痛,他改了主意,直接开车去医院。

“风寒和疲惫导致的,不用太担心,吊几次水就好。”

林时安点头,让厉封先去输液室打针,自己去缴费,厉封却非要跟着。

“听话,”林时安皱眉,按下他,“发烧就别乱跑了。”

厉封烧得迷迷糊糊,眉头锁着,反复念叨着“别离开我”。

“好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林时安叹了口气,既恍惚又心疼,抱了抱他,“在这里等我,不然我要生气了。”

“生气”这两个字似乎是有什么魔力,厉封立刻老实下来,乖乖垂着头坐在椅子上等。

缴完费往回走,没想到竟在这里碰到了老师。

林时安愣了愣,走上前,打招呼。

Alan讶然:“时安,怎么来医院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林时安解释了情况,又问Alan来医院的原因。

“我是带那个孩子来的。”

视线投去,一个小女孩沉默地坐在不远处的走廊,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板,小腿上缠着一圈绷带。

“是个自闭症的小姑娘,她的父母都不在了。”Alan叹了口气,“在福利院里住,摔伤了也不知道吭声。”

林时安想起自己死前的那场义演,又想起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