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秋泽抬手抹了下嘴角，哼笑一声，在旁边墙上靠着喘气。

沈景远被几个同学拉着动不了手，眼睛里红得滴血，手却还紧紧攥着拳头。

这么大动静老师也跑过来了，几个男老师几个女老师，一推开人群看见里面的沈景远，全愣了。

沈景远和万秋泽坐在办公室里，一人一头。

先进来的是夏笛，跟着是万秋泽的妈妈，最后是晏轻南。

沈景远一直没动，只在晏轻南进来的时候才抬了下眼，但也没敢看他，只虚晃一下便落到地板上。

办公室的卫生他打扫过好多次，那地板都要被盯出洞来了。

两个家长分别在两个孩子身边坐下来，主要就是解决他们打架的事儿。

万秋泽料到沈景远不敢说理由，全程都一副拽样，被他妈打了好几次。

晏轻南一直没看过沈景远，他们不说打架的理由判不了谁对谁错，最后下来万秋泽比沈景远伤得重得多，对方家长也是懂事理的人，表示一定会好好教育孩子，结果就是晏轻南付了医药费，他俩当面儿说再不打了，算了。

晏轻南站起来，叫了沈景远一声：“走了。”

他连小远都没喊。

沈景远背好书包跟在晏轻南身后。

学校里的同学都快走完了，但还是剩下一些。经过走廊的时候沈景远总觉得人人都在看他。

他被注视的时候很多，但没有一次是这样的情形。

一直走到车边两人都没说话，晏轻南解了锁拉开驾驶座车门，沈景远在副驾驶前伸了下手，又走到后面去了。

晏轻南看他要坐进去了，才问：“你干什么？”

沈景远被吓得手一抖，把门关上，又坐进副驾。

晏轻南没打算在这里把这件事解决了，他开了车里的灯，先问沈景远：“你受伤没？”

沈景远摇摇头，晏轻南又让他把脸抬起来，伸手在灯下扶着他脸颊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没受伤。

他这才发动车子开回家。

家里晏万朗和柯雪都进了房间，他们走上二楼，在各自房间门口站着，晏轻南说：“洗完澡过来找我。”

这澡沈景远洗得很不是滋味。

惹这一出他比谁都难受，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说，绝对不能，但又不想让晏轻南这么一直气下去，不想让晏轻南以为自己不愿意告诉他。

洗了澡沈景远还是郁闷，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隔壁的晏轻南终于听不下去了，过来一把推开他门，说：“洗完就过来。”

沈景远这才跟在晏轻南身后进了他房间。

书桌前两把椅子都拉开了，是面对面的，晏轻南指了一把自己坐了一把。

“说吧。”

他开口一向简单。

沈景远沉默地垂着脑袋。

“不能说吗？上回你就是和他打架吧？”晏轻南问，他那双在警校练了三年的眼睛，真要问什么的时候沈景远招架不了，只能选择不看。

“这次肯定有新原因，”晏轻南手搭在桌面上，“连我也不能说吗？”

沈景远其实最怕他问这个。

他纠结万分，又编不出任何理由，手抓了抓自己头发，琢磨半晌只喊出一声：“哥……”

“别跟我撒娇，”晏轻南淡淡地看了眼沈景远，“你不想解释咱俩就一直别说话吧。”

他说完便站起来，沈景远哎了声，跟着晏轻南走到床边，又叫：“哥哥……”

晏轻南不搭理，真按他说的那样，躺上床关了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沈景远在床边站了许久，才发现晏轻南还是睡在他的那一半。

他蹭丢了拖鞋，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