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一点点抬起来，脚尖却还勾着，微微碰到一些晏轻南的裤子。

谁也没说话，晏轻南也不动，沈景远心脏却跳得像小鹿在里面撞了墙那般发慌。

他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好像一切都不懂。

他们就是最好的兄弟，所以可以任意地亲密。

沈景远一下卸了力气，脚趾搭着晏轻南脚背。

“有一年了吗？”沈景远问。

脚尖上的热气令他浑身发热，脸只敢高高地仰着，冲着天花板。

过了会儿他才听到晏轻南说：“有了。”

“三百七十二天，比一年还多一些。”

晏轻南这次回家很难得，因为中间的暑假学校没有放，本来一直不打算放的，结果又突然通知说这个时候补假期。

他在家里待的时间比以往还长，能有整整两个月。

“周末放几天？”晏轻南问，“高三应该没多少假。”

“就一天，我明天晚上得回学校上晚自习，”沈景远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高三好苦啊哥，以前我的错，你每天在家里看书学习那儿我不该笑你。”

晏轻南切了声：“现在你知道了？”

“知道了，”沈景远坐起来，揉了揉自己头发，“那我先回去睡了。”

“嗯。”晏轻南抱着手看他走。

走了一半儿沈景远又回过头，说：“哥哥晚安。”

晏轻南点了下头，沈景远还不动，就故意问他：“怎么不走？”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沈景远走过去把手里的苹果核扔了，又回身跑过来一下跳到晏轻南身上，晏轻南熟练地把人抱起来。

“瘦了啊我真觉得你瘦了。”

“三百七十二天没见过我你能感觉出来？”沈景远趴在他肩头，声音低了，化成方才饭桌上那碗玉米甜汤，“我想跟你睡。”

“就等着你憋呢，看你什么时候说。”晏轻南抱着他走进浴室里。

沈景远拖鞋还留在外头地板上，晏轻南把他放下来让他踩着自己脚，反正他俩从前也经常这样。

晏轻南在他身后几乎圈着他，给沈景远拆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

沈景远一直垂眸看着晏轻南的手动。

这个警校念得应该很辛苦吧，每回见到晏轻南，他身上要么有一些新伤口，要么有一些旧疤痕。

最最明显的是就是他那双手。

好像拿过很多东西，做过很多很苦的事儿，才有了现在背后这个让人时时刻刻觉得安心的人。

晏轻南碰了下沈景远胳膊，对他说：“张嘴。”

沈景远一张嘴，晏轻南就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来。

“你刷牙，我先洗脸。”

沈景远自觉走下来，两人靠一块儿真的谁也动不了，不然他也不想挪位置。

晏轻南没说什么，一抬手开了水，先往脸上泼了几捧。

他洗脸一直都是这么粗糙，后来沈景远说过几次才开始改用洗面奶了。

沈景远慢慢悠悠刷着牙，等晏轻南把脸洗好了他才凑过去埋着身子吐水。

刷好牙放杯子的时候晏轻南一只手撑在洗手台边，沈景远才忍不住手指勾着碰了一下。

“怎么了？”晏轻南捏捏他指尖。

“你们学校是不是很辛苦？”沈景远问。

晏轻南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抬手抹了把沈景远脸上的水。

“我都习惯了。”

沈景远眨了眨眼看着他。

晏轻南还微微笑着，手掌贴着他脸，沈景远就拿鼻尖顶了顶他掌心，被晏轻南捏了一把。

“晚上吃药没？”

沈景远摇摇头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