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拽沈景远就自己站着了，基本也算是自己走的。晏轻南把他带到书桌边，沈景远就自觉地撑一下手蹦上去坐着。

晏轻南松了人，折身走回去，在床前的柜子里给他找药。柜子很低，他只能蹲下来弯着腰。

“哥，你多高了？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沈景远手指抓着书桌的边，眼睛落在晏轻南背影上，嘴角从见到他哥那一刻开始就没落下来过。

晏轻南刚刚洗完澡，身上是随手套的一件短T恤，这个姿势后背的脊柱一节一节凸起，腰那儿被底下运动裤扎紧往下收，整个人像一把收紧的弓。

沈景远咽了咽喉结，眼睛低下来看着自己的脚。

“上回学校体检一八七，”晏轻南总算找到了药，拿着走过来，“我觉得你也长高了。”

沈景远笑着问真的吗？

晏轻南点了点头，拧开盖子给他抹。

虽然在书桌上坐着的人是沈景远，但无奈晏轻南实在太高了，站沈景远面前还是比他高一些。

晏轻南上药的时候必须得靠得很近，一近了沈景远就不敢大声呼吸。

他脚尖在半空中晃着，两只脚时不时碰在一起，袜子里脚指头都快打了结。

背后是一片玻璃，被烤得烫了，沈景远后背一贴近就觉得热。

但他不说，他忍得很辛苦，还是得忍着。

偶尔悄悄抬眼的时候沈景远能看到晏轻南大半张脸，觉得还是变了。

晏轻南已经大三了，上了三年大学，每次回来都在变。

他本来就是五官锋利的人，又去念了警校，气质像一壶泡久了的茶，那些外露的锋芒渐渐沉淀，成为一个男人身上坚实的硬朗。

“可以了。”晏轻南收了手，垂眸整理着用过的棉签和纸巾。

两人之间再没有一句话，晏轻南想去扔个垃圾，要走的时候被沈景远牵了下T恤的衣袖。

他身上这件衣服是短袖，沈景远的手指正好碰到晏轻南手臂的肌肉，温热的皮肤贴了贴。

“哥，对不起。”沈景远说。

“是跟我说对不起吗？”晏轻南问。

沈景远抬眸看他一眼，晏轻南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每回他哥这样他其实都怕。

“那你能别告诉爸妈吗？我怕他们担心……”

“得，”晏轻南一点头，“反正我就不会担心。”

他头也没回走去扔垃圾了。

沈景远顿了下才跳下书桌，连鞋子都没穿就追上去。

“哥，哥……”

晏轻南往浴室里走，沈景远就跟进去，在洗手台边把人抱住了。

他比晏轻南矮一截儿，只能贴到他肩胛骨的位置。

“我错了，对不起。”

晏轻南没说话但也没推开他。

哥哥身上温温热热，沈景远身上却被玻璃给烫热了。

他只敢抱一会儿就马上松开了手规规矩矩站好。

“我们今天发数学试卷，我满分，”沈景远说，“我们班里有个跟我一直不对付的同学，他说老师给我透题他听到了，其实我真的只是问到了一道相似的而已，他就是找事儿的。”

他一口气全倒出来了。

“反正我就不服，我又没错，而且是他先动手，我还被打了……”

听到这儿晏轻南转过身，沈景远在他面前低着头，晏轻南看不到他神色也知道他委屈。他委屈了就说话这么急。

晏轻南手掌盖住沈景远发顶抓了两把，说：“没怪你，我知道你不会随便动手，就是想我也才一年多没回来吧，回来之后我弟弟连这种事儿都不愿意跟我说了，有够失败的。”

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