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沈景远顺手把那盒牛奶拎走了。
今天他本来就不上班,特意调休了一天,趁晏轻南不在去做个纹身。
之前做手术的时候沈景远提过一嘴,现在手术完了,其实他没怎么想起这回事,是晏轻南盯他这儿时间长他发现了。
晏轻南每次摸伤口的时候沈景远都怕他难过,所以还是想去做个纹身把这里覆盖掉。
他好早以前就自己看好了一家纹身店,最近把时间约上了,也和纹身师商量好了图案,打算去做。
约的时间是下午,沈景远自己开车过去的。
店里人不多,清清静静的,他纹身师很年轻一个男生,戴着口罩走出来,问:“你是要做花的那个?”
“你好。”沈景远道。
“喝点什么?”纹身师问,“有咖啡有茶有果汁。”
“不用了。”沈景远跟着他走进一个小房间。
纹身师把他平板打开,调出沈景远要做的那张图,确认了一些细节之后就要开始做了。
沈景远坐在床边,抬手脱掉了上衣。
胸前那两条疤也就展现了出来。
“你说是做手术留下来的?”纹身师问了句。
“是,”沈景远说,“之前一直用药,也没完全消掉。”
“很难。”纹身师又看了眼。
因为术后调整得好,其实几乎已经看不见了,但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沈景远自己怎么都没关系,他能带着这条疤一辈子,但晏轻南不一样。
他还有晏轻南,晏轻南会在意,会看着这道疤想起那些艰难的时刻。
但要真的去掉沈景远又觉得他们都会舍不得。
其实沈景远对仪式感没有什么追求,唯独这个不一样。那么难的时候他就靠晏轻南撑着,这条疤谁舍得他都舍不得。他得靠这个记着。
纹身师工具都准备好了,看沈景远还长久地盯着那儿,又问了次:“你决定好了?挺多人纹完后悔的。”
沈景远这才抬眼,说:“准备好了,开始吧。”
做纹身不能打麻药,有一段儿确实特别疼。
以前沈景远是个不怎么忍得了疼的人,但生病之后就没法儿管忍不忍得了了,现在他忍耐力强得多,至少一个图下来沈景远没怎么出过声,真疼了才从喉间泄出几丝声音。
纹身师看他忍着辛苦,还停了几次,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床对面就是一个钟,沈景远看了眼时间,说:“您还可以的话就继续吧。”
他纹的这个位置让沈景远没办法玩手机,他怕晏轻南找他,一下午不回话挺让人担心的。
后来纹身师也看出他性格了,干脆不问,专心做图。
这么一躺就是好几个小时,一直做到晚饭点都过才完全结束。
纹身师说让他休息会儿,沈景远便起身抽了几张纸擦额头的汗。
房间里开了空调,汗是疼出来的。
纹身师给他倒了杯温水,沈景远拿着喝了几口,听纹身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纹身师就出门给他拿后期需要的药。
沈景远一个人坐在床边,放了水杯,低头看纹身。
沈景远做的图是三朵花,三朵花全是简单的线描,灰色的,沿着他左胸爬上去。一朵没开的,一朵半开的,一朵花瓣儿全舒展的,做得很有艺术感,雾蒙蒙的样子。
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花嘛,春天,但是春天不全是美好的事儿,春天就像这些灰色的花,底下很艳,但被蒙在雾里。要记着春天总是好好坏坏。
效果出来沈景远很满意,拿手机自己拍了张照,纹身师就进来了,看到他的动作,问:“要不我给你拍几张,介意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