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远一睁眼就对上他眼神,朦朦胧胧的,只知道晏轻南在他身边, 还以为是梦里, 便伸手过去:“你又来了?”

晏轻南没听明白, 但还是递手给他让他握着,拨了一把他汗湿的头发。

直到他手碰到额头, 沈景远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麻醉让沈景远睡得很实, 印象里最后一个画面是手术台上的灯光,而后便沉入睡眠。

在重症监护室的几天沈景远时睡时醒, 没做多少个梦,但都是关于晏轻南的。

他知道自己大概活下来了, 但一天没有真的见到晏轻南,就一天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捏了捏晏轻南的手,沈景远浅浅地笑了一下,掌心和他紧紧贴着,问:“你能亲我一下吗?”

晏轻南顿了顿,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转入普通病房之后沈景远连输液也不用了, 可以正常进食, 只不过要注意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尽管他身上的管子现在全拔了, 看上去尚且像一朵枯萎过的花。

但他们都知道这朵花底下在发新芽。

沈景远躺在病床上,偏头看着晏轻南,说:“还想要……”

晏轻南无奈地笑了下,看了眼手机,一边说简东马上回来了,一边凑过去吻他。

沈景远抬手勾着他脖子, 有点累,就搭在他后颈上,晏轻南亲得很缓,手也只是撑在床边,不敢碰着他。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医生从死神手里把沈景远抢回来,两人都心情复杂。那日医生说沈景远手术成功了,简东当场就跟着跌到椅子上,晏轻南握成拳头的手紧了又松,才道一声:“谢谢您。”

激动的患者家属医生们见多了,也没赶着这种时候和他们交代什么,只说了一下接下来病人的安排,并建议他们回去睡觉。

毕竟现在面前这两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这种时候哪里舍得走,晏轻南和简东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看着沈景远看到晚上,简东才晃了晃晏轻南肩膀,问:“吃饭去,南哥?”

晏轻南一点头,长出一口气,说:“好。”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沈景远转进普通病房,今天早上简东说他先去买吃的,顺便守着营养师给沈景远做饭,再带着一起过来,所以只有晏轻南留在他床边。

一个吻无关情.欲,更像是劫后余生的拥抱,要确认面前的人还在,占有欲占了上风。

“可以了。”晏轻南啄了他一口,两人额头贴着额头。

过了会儿沈景远笑了声,说:“太幸运了……”

一声太幸运了更像感慨,晏轻南低声嗯了下,又在他唇角轻轻咬了口坐回椅子上。

“等会儿简东过来,好好吃点东西。”晏轻南把他被子又拉好,沈景远翻个身对着他,拉了拉他正要抽开的手。

“怎么了?”晏轻南一卷又把他牵回去。

两人握着的手都是戴了戒指那只,沈景远就看着戒指发呆。

晏轻南另一只手缓慢地摸着他头发,无声地安抚着。

这温情一直持续到简东开门进来,两人不紧不慢地松开手,简东哟了声,走过来把东西放下。

“感觉怎么样?”简东问。

沈景远点了点头,“还行,感觉能活很久。”

简东笑了。

三个人一起吃早餐,晏轻南把床给沈景远摇起来,在他腰后妥帖地垫了个枕头,把专门给他准备的饭盒打开。

所有食材都是最新鲜的,晏轻南把勺子递他手里,用自己还没动过的筷子把菜给他挑好,细致得不行。

晏轻南给他夹的他都吃了,最后放下勺子,晏轻南给他打开汤碗拿到面前,说:“先试试烫不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