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季游是怎么回报他的?
许淮把人扯下来,他抓起电视柜墙上的琉璃裂纹花瓶就往季游头上砸,碎片混杂鲜血顺着额角淌落,逐渐晕湿那张冷淡的脸。
花瓶有冷水,季游更觉寒意遍布身体,他咬牙承受着拳脚落下,刺骨痛楚和凌厉重量碾得肩膀隐隐作痛,手臂也被掰折无法抬起。
可是他没有要躲的意思,因为知道许淮很难过痛苦,所以他想做人肉沙包让对方出气。不想让孟绍安留下就是怕这洋鬼子下手没轻重,被打时会忍不住反击伤到许淮。
季游不会反击,应该说他从爱上许淮那天起就失去理智。
世人总说爱情会是令人勇往直前的动力,对季游来说不止如此,他认为许淮的存在本就突破极限。
过去他总活在无数监控之下,房间众多针孔大小的摄像头对面是父母炙热期盼他成才的眼神。东亚家庭对个性泯灭的压迫和绝望如漫天阴雨降下,挤压逼迫着他内心无数反叛和阴鸷倾斜而出。
许淮是打碎这些摄像头的利刃。
季游心想,他放不开这样能救赎、掌控自己心魂的人。
*
许淮觉得手可真疼。他打了季游很久,浑身都累得不行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指尖想攥紧都难。从骨头缝里渗出的痒意和酸疼,极致疲惫感刺激的眼皮都睁不开。
他本就经历过激烈性事,现在又狠揍了季游一顿全然没力气,累得撑着对方肩膀把手臂给人装上。
季游的嘴唇颤了几下,手臂咔嚓的合上声让他眼皮颤动。
“赶紧滚。”许淮坐在离他挺远的房间角落,手指盖住眼睛,声音低哑,“别让我看见你。”
再待下去,他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冲动把季游杀掉,他还不想因为这些畜生背上人命。
季游没想到许淮还愿意帮他把胳膊装上,起身强忍疼痛一步步走过去,琉璃碎片散落满地,尖端扎破拖鞋刺进脚掌往外渗血。
许淮用手指盖住眼睛,他回忆起刚才孔栀哭泣的模样就心痛不已,喉咙嘶哑:“别过来。”
他不敢去见孔栀,而且见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琉璃碎片被踩碎后扎进皮肉,鲜血浸湿地板,细微声响混杂香烟燃烧气味晕染空气。
许淮听到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他忍无可忍地移开手:“都说了让你别……”
一双手把他搂到怀里,温热胸膛彼此贴近,血液混杂汗水顺着皮肤落下淌到许淮眼尾,掌心摩擦腰部带来的紧实安全感和沉重气息缓慢降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