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问题吗?”
唐耕雨对着他拉开弓箭,只不过没有搭箭,弦上是空的。他只是用手指攥着弦,张力极大的弓弦犹如漂亮的气泡:“你不担心我学会射箭,会把箭射在你身上吗?”
运动馆有很多人,但这句话却穿透人声的嘈杂,准确无误又清晰无比的穿进许淮的耳朵里。
他眯着眼看向唐耕雨,冷冽的眉眼扬起轻蔑的嘲讽,唇角咧开:“那你就试试看。”
那你就试试看。
那你就试试看。
……
唐耕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好像所有人声如潮水般褪去。他的视线只有面前的许淮,手臂好像都没有什么力气几乎快握不住弓箭,原本张力极强的弓弦也猛的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收拢回去。
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像泡沫般易碎,但又如珍珠般看似无华,却沉静圆润散发着无法令人转移视线的微弱光辉。
珍珠也是泡沫一般闪烁,泡沫却不是珍珠般坚固。
唐耕雨在看向许淮的一瞬间,却陡然希望此时此刻的回忆,若能像珍珠般坚固多好,而不是像泡沫般转瞬即逝。
他们站在彼此对面,一个拿枪,一个拿弓箭,也想不到多年后真的把这两样东西用在对方身上。
命运无常,或许一切都冥冥之中皆有注定。
第70章
“拆迁的事儿我拿下来了。”
“嗯……我知道这个项目是我们家在做。”
“妈,等今年过年,堂哥他们一家肯定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唐耕雨这么说着,手上写字的笔却没停,眼睛低垂着看日记本上的笔迹,唇角轻轻弯着。
“我是你的儿子,当然会把那些女人的孩子比下去。”
相比摩擦纸张的声音,他的声音很轻缓,在寂静的餐厅内显得清晰响亮。
许淮坐在他的对面,伸手刚舀了一勺鱼羹到嘴里,就听到唐耕雨说:“我今天下午的飞机到北京,还要回去上课,现在?我在写日记。”
许淮听到这话瞥了一眼那只本子,然而因为角度原因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唐耕雨意识到他的眼神,把写好的日记翻转了一下摆到他眼前,正面视角看得更清晰,许淮也发现上面如实写到【我今日读了《玩偶之家》,观其有感。】
【亨利克·易卜生把相爱转为决裂的创作过程令人深思,资产阶级的婚姻问题、男权社会与妇女解放之间的矛盾冲突,这种激励人们尤其是妇女为挣脱传统观念的束缚,为争取自由平等而斗争的内核很吸引人】
还挺励志的。
许淮虽然看不懂上面写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感觉是一本不错的书。
原来这变态还会看这种有意义的书吗?
他看向唐耕雨的眼神意味太过明显,对方甚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唐耕雨把日记本立起来,手指搭在书本的页眉处嗒嗒的敲着,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许淮,嘴里交代着许多事情:“妈这周还去禅云寺吗?嗯,我知道并州市的市长上周托人交了一尊玉佛给你,算是唐家帮他做项目的谢礼吧。”
“玉的质地很不错,你应该更比我更懂这方面。”
挂了电话,唐耕雨见许淮的眼睛还没离开日记本,轻笑:“怎么,喜欢这本书的感悟?”
许淮移开视线:“你读的书倒挺多的。”
“还好。”唐耕雨这么说,“你随便说一本,只要不是太专业晦涩难懂的,我基本都读过。”
许淮是不知道这人道貌岸然、表面斯文败类、阅博览群书的权贵子弟,居然也会干出强奸他人的狗血混账事。
他扯了下唇角:“没兴趣。”
唐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