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抢救室外面的凳子上发呆,见我过来便朝我伸出手。
我乖顺地走过去,任由他将我拉入怀中,把头埋在我脖颈间。
这个动作爸爸平时也经常做,但感觉不一样,爸爸的呼吸喷在我脖子里,是暖洋洋的;而殷先生高耸的鼻尖冰凉,下巴上还有胡茬,硌得我发疼。
我能感受到殷先生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微微的颤抖,抖得我几乎站立不住。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墙壁,任他将所有的情绪藏在我这里。
“滴”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殷先生一把推开我快步走过去。医生推着爸爸出来,我没过去,只是死死地盯着医生面色凝重的脸。
他可能已经死了,毕竟他流了那么多血。
我转身想走,却听到医生在我身后开口:“送来的及时,命是保住了,可是......他好像怀孕了,我不确定,再在监护室呆一晚,明天再做个系统的检查。”
我猛然转过身。
我知道是谁想夺走他了,夺走属于我的他。
第二天爸爸就醒了,他失血太多,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到现在还在输血。
我叫他,他也不应,呆愣地看着墙壁,很久之后,有泪划过眼角。
我知道他在哭什么,终于有骨气放下一切,却仍旧没得到解脱,最后还是被救了回来,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困在殷先生铺天盖地的牢笼里。
怎能不哭,怎会不遗憾。
殷先生一直没现身,我也不怎么来,只留了两个护工在照顾,一个多星期后他出院我才再次见到他。
他又瘦了一大圈,眼眶深深凹陷,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白。
我走过去把他扶进房间里,替他掖好被角,倒好热水坐在床前看着他。他终于舍得分给我眼神,动了动干涩地嘴唇说道:“小月,你恨爸爸吗?”
我摇摇头,问:“为什么这么问。”
他一瞬间就涌出眼泪,抖着下巴痛哭:“为什么不恨,你应该恨我,小月,你骗我,你恨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