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地掉水珠。偏偏谢忱星跟有强迫症似的,用细白的指尖左碰碰、右碰碰,每次非要看见水不再流了才行。有时被他的朋友一声怪叫,指尖一错,把水龙头又碰开了。少年圆溜溜的眸子被吓得水光潋滟,回过神来嬉笑着拿脚去踹朋友,偏还耐心地不行,要把龙头再拧好。后面一群排队接水的同学被他拖拖拉拉的动作搞得敢怒不敢言,纷纷换了一个接水口排队,还要被少年吊儿郎当地威胁:喂,记得把水关好……老子看它漏水烦。
容诉感觉自己像是魔怔了似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少年走,甚至还会在拔高课前晃到他们班,装作碰巧般,同齐臻一道过去。目光却落在最后一排,睡得软绵绵的少年被同学喊起去上体育课,睁着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把校服外套脱掉,又被他的朋友迫不及待地扯了走。
推搡拉扯间,露出了少年一点细白的腰,又在眨眼间被衣摆盖住。
就那么一抹白,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大学霸的梦中。
而现在,这片白色的主人公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眼下,小脑袋耷拉着一晃一晃。
容诉抿嘴一笑,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边上的座位。
前排有同学听见动静,匆匆向后看了一眼,看不太清,又急哄哄地关注着自己开黑战局,没有多关注。
整个大礼堂里只有台上打着光,老师富有激情地一张一张念着无聊至极的稿子,容诉终于得以在空无一人的、最后一排的昏暗里,光明正大地、无所顾忌地看着身边陷入睡梦中的少年。
谢忱星左胳膊架在座椅扶手上支着头,刚好歪向了容诉这一侧,腕骨圆润地凸起,小臂纤瘦,甚至撑不满袖子,松紧带绷着的袖口空荡荡地挂在小臂一半的地方,深色的布料显得他肤色更加白净。
容诉微微屏住呼吸,向他靠得更近了一些。
大概是刚运动完,少年发间还有星零的汗珠,几根软发被黏湿成一绺一绺的贴在额角。睫毛很浓密,并不很翘,就这么半弯不弯地在面颊上打下了一片阴影。却有一两根桀骜的睫毛弯曲的弧度都与其他的不一样,就这么孤零零地翘着,像是他脾气同样不好的主人。
容诉不由地一笑,却见少年指背上的几根小汗毛都被自己呼出来的气流带着摇晃,生怕惊醒他,又默默地收敛了呼吸。
小心翼翼地呼小心翼翼地吸
仿佛可以嗅到少年运动后温热的体温熨出的体香。
容诉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热。
就是这个人,一次两次地出现在他的梦中,每次都会软乎乎地哼哼,又乖又甜地黏在他身上。他可以在梦中抱他、亲他,做所有更加过分的事情。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抿着嘴唇、耳根发红,清冷的面上略过一丝羞恼。
青春期躁动的高中生,光是闻着喜欢的人的味道,都能礼貌性地一硬。
内裤紧绷得勒着都有点疼,鼓胀的血管似乎都在闷闷地跳动,好在校裤很是宽松,就连校服外套都是肥肥大大,勉强遮掩住了尴尬。
容诉没敢给自己的冲动火上浇油,稍稍向后退了退,调整了下姿势坐好,拿起手中的发言稿子,强迫自己扔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深吸一口气,默默地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