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却都不敢上前询问，生怕触对方眉头。

两人走了很久，凤衡徒步将他从寝殿带到宫门外，三名侍卫牵着匹黑色骏马候在外面，见凤衡来了，连忙按住佩剑躬身行礼。

凤衡没有理睬他们，翻身上马后，一把将晏瑾捞上来坐在前面。

骏马长嘶一声，撞破夜风疾驰远去，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留在原地的人只能听见渐行渐远驰的蹄声。

沁凉的风迎面扑来，刮在晏瑾脸上像刀子一样。他被冻得牙齿都在颤抖，只能将自己缩成一团侧过身子躲避。

凤衡手里控着缰绳，垂眸睨着缩在自己怀中不停发抖的人。

他探手贴住晏瑾脖子，摸到冰水般的柔滑与寒凉，眉心微微蹙了下，很快又舒展开冷哼一声。

凤衡径直将人带到翠微峰，这个地方让晏瑾心中一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进入归云观后，他看到两名弟子正在熄灭灯烛收拾炉灰，晏瑾对着他们叫了声“白渊道长”，却被凤衡更用力地抓住手腕，生拉硬拽将人拖走了。

一路上零零星星遇见好几个弟子，晏瑾叫了一路的白渊道长。凤衡来过归云观几次，观中弟子都知道他的身份，见他一脸阴鸷地走在前头，皆闭了嘴远远旁观，不敢出声回应晏瑾。

然而晏瑾一面哭一面叫，看起来实在太过可怜，总算有人于心不忍，躲在三两个弟子后头，高声回他道，“观主在闭关！”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拳，狠狠捣在晏瑾心口，他所期待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如同风中弱烛那般，骤然间归于死寂。

晏瑾连挣扎的力气也不剩，卸了力任由凤衡拖着他走。凤衡听他叫了一路的白渊，淤积于心的怒气终于在这一刻燃到顶点。

他转过身扣住晏瑾下巴，眯眼盯着人看了一会儿，俯身将人打横抱起快步往前走。

凤衡将他抱到后山那片兰草地，白渊卧房的窗户大开，里面一片漆黑，半点烛火星子也没有。

晏瑾朝那窗户的轮廓出神地望着，眼泪不断往外流，他自己怎么也止不住。

凤衡将他放在地上，按着他的头让他去看。

一片暗色中，只有萤火星星点点漂浮，借着那幽微的莹绿色的光，晏瑾看见面前赫然是一座隆起的坟茔，以及一只爬满裂缝的无字碑。

白渊跟他提过，为了蒙骗凤衡和萧络，归云观内设有假坟和空棺。晏瑾对着自己的坟茔，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看着它愣起了神。

凤衡没有给他想更多东西的机会，一把将人推向石碑。晏瑾后背撞在上面，疼得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头晕目眩之后刚缓过神，却见凤衡撕开他的衣领，雪一般的白色赫然暴露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