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也和脚底下这玩意儿有关。
一路走来,休息的间隙宁鹤给晏瑾喂了不少草药,晏瑾虽然不认识,但从形状成色上来看,可以猜到应该全都是珍品。
他心里产生一种疯狂的揣测,甩了甩手腕上的铁链子,对前面那人道,“你给我喂了那么多宝贝,等会儿不会要把我从这个地方推下去吧?我是不是该说你一句出手阔绰,临死前不忘浪费东西让我吃几顿好的。”
脚下这块怪石悬在熔岩上空,前面没有路,除了必须在此处杀死他,晏瑾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去解释,为什么宁鹤要留他性命将他带到这里。
宁鹤站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攥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在晏瑾手腕上。他身上穿的也是纯白色道袍,静默而立不说话的时候,气质和白渊有几分神似。
然而,这种神似在微微一笑之后倏然瓦解,宁鹤的笑容无疑是温和的,温和中甚至带了几分怜悯,“往炉子里扔药引,怎么会是浪费呢?你这具身体唯一的作用,就是替老夫炼化那些草药啊。”
这话听得晏瑾不寒而栗,对方看他的眼神,好似真的只是在看一个炉具,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眼看宁鹤继续牵着他往前走,晏瑾沉吟片刻,站在原地没动,抬起脸道,“我明白了。”
宁鹤脚下一顿,半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来,“明白什么?”
晏瑾四下扫过,勾唇笑了下,“原来如此,如果没猜错,我对你来说应该不只是炉子,而是你那些药引中的一味更确切地说,是最重要的一味,对么?”
这片岩浆陷在一片低洼之中,若是从上空俯视,就像是一锅正在沸腾的滚水。
宁鹤说晏瑾的身体是炉具,要用来炼化那些药引,但是,为什么他宁愿费尽周折地利用孟月设局,也不肯随便找个人给喂药?
大概是因为,晏瑾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别人所没有的,所以注定了炼药这种事非他不可。
宁鹤之前不止一次提到过,白渊送给晏瑾的无心果是归云观唯一一枚,他当初结识晏瑾的起因也与这东西有关。
所以,晏瑾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无心果也是宁鹤需要的药材中的一种,只不过被晏瑾吃了融于血肉,他不得已只能将晏瑾整个人带过来炼化。
至于宁鹤用这些药究竟要炼些什么东西,答案呼之欲出一种可以辅助他修炼的,让人不老不死、刀枪不入的丹药。
当初宁鹤为了修炼不老不死的邪功,不惜和自己的师弟不欢而散,如今走火入魔这么多年,将活人投身熔炉用来炼药,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宁鹤摸了把胡子,笑了笑温声道,“你很聪明。难怪能将我那傻师侄哄了去。”
语毕,竟是不肯多说废话,扯了下铁链将他往前带。
晏瑾心里叫糟,和夏宵分开后,宁鹤不欲再多生变故,一路带着他紧赶慢赶片刻不耽搁,只花了三日就来到此处。
这么短的时间,不知道夏宵有没有找到道长,就算找到了,追过来恐怕也要耗费时间。
晏瑾在后面磨磨蹭蹭不肯挪脚,回过头一看,猛然矮身蹲了下去。
宁鹤听觉敏锐,利箭从身后破空而来,他一个躬身躲开大半,拂尘一扫,又折断剩余十来只。
这片断崖一头与周围陆地相连,不远处夏宵一袭黛青色长袍静默而立,依旧是一派从容不迫的神态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