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他欺诈侵吞款项。

凌晨三点钟,宜真送父亲从大队出来,宋百川在门口迟疑地搓着手心,对她点道:“这事儿....拜托你先别跟桂兰讲,行吗?”

宜真理解地点点头,妈本来就反对那个女人的存在,如今辛珑又把父亲拖下水,在妈那边很难交代。

但是几天后这事就瞒不住了。

刑侦大队接到报案,湿地公园附近的塔楼里发现一名三十出头的女尸,听完报案人的形容,宜真心头咯噔一跳,冥冥中有不好的预感。

大队立刻出警。湿地公园有开关门的时间,夏天是早六晚八,冬天是早八晚六。他们到达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孤零零的塔楼矗立在水边显得苍白而诡异。

报案人是湿地公园的看门人,五十来岁的男人,着装简朴堪称破旧,黑黢黢地藏蓝色外套拿着手电筒在塔楼外等着。塔楼顶上亮着微弱的灯光,他佝偻着身子朝上指了指:“人就在楼顶上。”

小赵和宜真分别戴好了手套拎着工具箱和相机,陆深在前头进去,塔楼门口有一扇生锈的铁门,铁锁还挂在门上,还没进去,一股潮湿的恶臭扑鼻而来。

看门人道:“这里很少人进,一般都是关着门的,不过有些小孩会爬进去尿尿拉屎,可能还有些老鼠的尸体之类。”

公园因为人手不够,塔楼早已废弃,市政那边原本准备年后再把这里翻修一下再朝公众开放,没想出了这茬事。

塔内空间狭小,一眼就能望到头,墙壁斑驳印着黄褐色的湿痕,楼梯上随处可见有腐烂的果皮和丢弃的包装纸。

楼层并不高,顶楼也就三楼,一个僵尸的女人敞开大腿歪道在墙根上。

宜真不忍地捂住鼻子,没错,死者就是辛珑。明显被侵犯过的体态。

现场的各项细节拍摄下来,肖冰清随后赶来,探查一遍后配合着将尸体撞进袋子带回局里解刨。

次日一大清早,大队集合在会议室里开会。

肖冰清一夜未睡眼底青白,语调平铺直叙,指着辛珑几张照片细节道:““死者颈椎,在第、6颈椎椎体脱落,颈髓挫伤,部分断离。这不是手掐能够达到的。这种损伤很特殊,属于挥鞭样损伤。”

挥鞭姓损伤,是指由于身体剧烈加速运动,而头部的运动与之不同步,致颈椎过度伸屈而造成的,常见于车辆急刹车或者被后方车辆猛烈撞击。还有一种更特殊,也属于此范围内,电视里的打斗片里,常常在人后背后掰着人的脖子,也一样会这样。

陆深起身,接过话头:“也就是说,塔楼如果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辛珑是遭遇强奸后背扭断脖子。但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并未有辛珑挣扎的痕迹。”

“排除这个可能的话,塔楼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肖冰清在旁点点头,非常默契地接上:“死者体内有男性精液,化验结果还没出来。”

辛珑既然是遭遇奸杀,跟她相关的男人特别是有性关系的男人都要进入怀疑名单。而报案人宋百川,虽暂时无法证实其与辛珑之死有确切关系,但仍旧要请回警局进行关系排查。

谁想怎么都联系不到他。

还是湿地公园那个看门人打来电话报警,说看到塔楼那里有鬼火飘动。

大钊带人过去,却是宋百川在里头焚烧祭拜死者的黄表纸。

这回没有嫌疑也有嫌疑了!

宋百川感到既冤枉又自责,神经紧张兮兮地,几乎要流下泪来。宜真在窗口看了一眼,十分不忍心看到曾经伟岸的父亲变成这幅模样,叫了别的同事代她做记录。而宋百川在询问室内对陆深道:“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