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总统套房的沉重木门突然被推开。
姜令词看到黎瑭时有点意外,毕竟起初黎瑭请假时,他以为她不会再回来,
走近后,更令他意外的是向来张扬明媚的少女,此刻如一只被雨水淋湿娇贵皮毛的小兽,蜷缩在自认为安全的小窝。
习惯了黎瑭平日里肆无忌惮、像小太阳一样永远消耗不完的精力。
如今她出门一趟,回来却似被外面的人欺负狠了般恹恹不乐,姜令词眼底闪过一抹极淡的冷色。
沿着她的视线所在,姜令词俯身去拿茶几上十分显眼的镯子。
在看清那明显花了很多心思的“令”字甲骨文图案与通体兰花的设计后,姜令词低声问她:“送我的?”
黎瑭垂下眼睛,自暴自弃地埋脸:“现在不想送了。”
听到黎瑭不复明亮娇艳的声音,姜令词将镯子放到大衣口袋,难得没有顾忌仪态,在她面前半蹲下。
指尖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望着少女那双氤氲着绯色与雾气的眼眸,清冽的声音此时极为温柔,像是怕惊扰她,轻声询问:“为什么?”
男人身上沁凉的冷梅香,无声无息的蔓延在狭小的角落,令黎瑭不自觉放松戒备。
她咬着唇侧软肉,对上男人那双专注而沉静的淡色眼眸时,忍了很久的眼泪突然滚落,她情绪有点崩,去拽他的大衣口袋:“因为它不干净了!丢了吧!”
“很干净,很漂亮,很特别,我很喜欢。”姜令词当着她的面,重新将手镯拿出来,并且戴在更接近心脏的左手腕上,清冷俊美的眉眼认真道,“我的,不丢。”
他又顺手摘下手腕原本佩戴的定制腕表,随意搁在茶几,腕骨只留下那枚似兰枝环绕的白金手镯。
如果没有于青照这茬儿,黎瑭听到姜令词这么喜欢她用心准备的礼物,一定会心情愉悦地捧着他的手腕欣赏,并且趁机要求去床上庆祝一下。
但是现在……
明明这场回礼可以更完美,更独一无二。
现在全都毁了。
她眼泪不自觉地大颗大颗地往下坠:“本来是专属于你的,我还、我还写了你的名字,却被……”
后面的话,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一时居然哽住了。
急的黎瑭想站起来说,岂料保持一个动作太久,突然起身,小腿一麻,整个人朝着姜令词扑过去。
姜令词毫不费力将她揽进怀里抱起,像是抱小朋友那种抱法,极具安全感,抱得很稳,走的也很稳。
浴室,炽白的光线明亮,一切表情更是无所遁形。
将少女放到宽大的洗手台上,姜令词用温软的手帕沾水,耐心引导:“别急,慢慢说。”
仿佛天塌地陷的事儿,在他面前都不是大事。
黎瑭本就是藏不住心思的人,继续哽咽着把于青照抄袭前因后果全部说出来,心情通透了一点。
觉得自己很像是哭着告状,觉得丢脸:“我就是被气的,才不是懦弱地哭。”
瞥见姜令词那双似洞穿一切的眼睛,她大脑暂时还转不过弯,倔强地胡说八道,“以后你在床上不努力,我也会气哭。”
听着她乱七八糟的话,姜令词轻笑了声,没有反驳。
“你还笑,我都哭了,被欺负哭的。”黎瑭哭都哭了,脸也没了,她委屈巴巴地强调,“是他仗势欺人!”
姜令词动作很轻地给她擦拭脸蛋上的泪痕,薄唇却慢条斯理地溢出一句:“哭什么,你也可以仗势欺人。”
第21章 失控
“令词, 你变了许多,以前“仗势欺人”这四个字,是决计不会出现在你的词典里。”谢砚礼云淡风轻地开口。
北城是谢砚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