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也太痛苦了。
说好了,他没事,万行衍就没事。这句话,似乎便是让他撑过去的所有念想,让他忍不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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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葬楼的一个房间里,秦歆歆不停地根据凌语肩部那两根钢针采集到的数据做着分析,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根本不敢分出哪怕一丝情绪去感慨和害怕。
万行衍看着终端上的生命监控数据,耳机里是凌语破碎的呻吟声,他心疼,但他不能心软。
能进夜御,那些人早便有了牺牲的觉悟,也应该明白牺牲有时候未必会有意义。可就算当事人甘愿赴死,却也难免其他人会有情绪。在大多数夜御心里,凌语就算能力再强,也还是沈家人。再加上易晓透的影响,只怕这种隔阂会很难消除。
人的情感很复杂,接纳有时候,不需要理智,也不需要道理。一旦接纳,万家人看待凌语的角度就会开始改变,那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呜~~~ 令人痛苦的药液并不是一直都在往身体里流,可这样重复地体验痛苦,同样让人觉得绝望。
凌语呻吟了一声,想哭。自己到底是怎么喜欢万行衍的?
最开始,大概是因为自己快死了,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就想喜欢到底,却没想到,却喜欢成了天长地久。
嗓子喊哑了,他渐渐安静下来,可却也丧失了对时间的判断。多久了?还要多久?........
在药剂注入的间隙,耳边突然响起了机械声,他紧张地在黑暗里瞪大眼睛,然后便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嘴唇。
凌语愣了愣,感到了那东西顶端的湿润,几乎有些急不可耐地探着头,将那个金属吸管咬在嘴里,却因为嘴里的软木一时无法完成吸吮的动作。
唔~~ 凌语有点着急,他太渴了,他怕自己还没有喝到水,这吸管便收了回去。
可越是着急,越是不得章法,他想告诉万行衍他吸不到水,可却连话都无法好好说清。
无力感逼得他想哭。
不知道是不是万行衍从监听里听到了他的急切,那吸管里慢慢地流出了清凉的白水,一下便润湿了他干涸的口腔,安抚了他焦躁的情绪。
水流很慢,他小心地吞咽,距离上一次药物注入已经有一会了,身体里的疼痛降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他终于短暂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A00看着终端上显示的数据,他知道凌语肯定非常渴,可水喝得太多,会冲淡药效,秦歆歆反复叮嘱过,最少间隔3小时,每次给水不能多过200ML,他不知道凌语有没有浪费,但他还是关了水流开关。
一个小时后,便又要给药了。
时间缓慢地流动,平时甚少有人来殉葬楼,今天却一直都有人过来。那些小声的议论,A00根本懒得听,想来凌语也是听不见的。
可台下却突然有个人大着嗓门对同伴说道:“他怎么不喊了?这算什么会唱歌的铁处女?”
忻城皱眉,人都有恶意,可他尤其讨厌这种无知的恶意。他正想把这人哄走,一直安静守在旁边没什么情绪的A00却先他一步,冷冷道:“把这两人押去惩戒所,打烂那两张嘴,贬出主宅。”
忻城一愣,那两人都瞪大眼,其中一个险些坐到地上,大嗓门的那个对着向他走来的侍卫喊道:“你们站住!我是罗家的人!一等侍奴,A00你,你没权力罚我!”
“刑场喧哗,掌嘴算是轻罚。” A00淡淡道,“主子吩咐,今日之事,不得再有任何流言和议论,贬出主宅也不冤枉你。” 他看向那两个侍卫:“我若越矩,自有主子罚我,拉下去吧。”
忻城有些惊讶于A00少有的强势,似乎让他隐约窥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