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　易晓透觉得嗓子眼发腥，又涌了一口血出来，根本不容他咽下去，便哇的吐在地上，“我要死了，凌语。对不起，这些人，是我引来的。”

凌语的位置，是他出卖的。Y字迂回也是他告诉五爷的人的，他甚至告诉了五爷凌语可能怀疑他了，很可能不会跟他汇合。

怎么就这么巧，让他今早和五爷的人接上了头，拿到了单独频道的通讯器。

怎么就这么巧，竟让他撞到逃跑的凌语。

都是命吧，他知道凌语根本不信他真会找个地跟他决斗，也知道凌语一路都在防备他，可他多希望凌语能再多防备他一些，不给他背叛的机会。

可那个人，心似乎很乱，终于让他在那人给孩子换尿布和喂营养液的时候找到了机会。

凌语声音有些苦涩：“我猜到了。”

易晓透：“我是个坏人呢，凌语，我没资格喜欢你了。”

凌语闭了闭眼，轻声道：“你很好，晓透，你做了你该做的事，你是沈家的尖刀。”

易晓透使劲喘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忠义和爱情，他想要选，也没得选。凌语呢？他还有选择吗？他看着从自己嘴角滴下去的血，缓缓道：“凌语，你不会回主宅了吧？”

凌语张了张嘴，却没出声，哪怕是骗骗易晓透，他也说不出要离开万行衍的话。

易晓透拱了拱身体，在让自己窒息的血污中，嘶哑道：“凌语，你刚刚，叫他，万行衍....”

凌语猛地闭上眼，他深吸一口气，笑道：“是啊，我叫他万行衍，我叫他主人，我确实背叛了沈家。所以，你也不需要愧疚。”

“你喜欢他？”

“嗯。”

“他喜欢你吗？”

凌语默了默，慢慢道：“他是我的主人。”

易晓透睁着开始模糊的视线，苦涩一笑：“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啊。”

凌语搂着易晓透的手紧了紧：“晓透，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跟着我。”

“不是你....”　　　是他，为了完成任务非要跟出来的。

易晓透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甚至连自己的手脚都感觉不到了，他的头歪了歪，搭在凌语的脑侧，听到凌语在叫他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名字，易晓透，父亲姓易，母亲为他取的剔透之意，去了立刀旁，加了个“晓”字。晓透晓透，虽然听起来有些女孩子，可他知道，他妈希望他能知晓事理，透彻通达。

可他却从小就是个混小子，算是辜负他妈的期望了。　但他没有辜负自己的信念。

他是沈家的人，骨血里的忠诚让他无法违反沈家主的命令，家人的安危也让他不敢自私。他接受的最后一条命令，就是若有不牵累沈家的机会，则不惜一切清理门户。

他尽力了。

虽然他也没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冲了出来，但能替凌语挡一次箭，真的是太好了。

易晓透有点跪不住了，他从凌语的肩上滑下来，被凌语用手托住，他想再最后看看凌语，可眼前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在这冰冷的黑暗中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挣扎着问了一句：“凌语，你会，记得我吗？”

“会。”凌语替易晓透抹了抹嘴角不停往外流的鲜血，又重复了一遍，“会的。”

易晓透睁着无神的双眼看了凌语好久，终于缓缓闭上。太好了，他该放手了。

凌语搭在易晓透颈侧的手摸不到一点脉搏了，他闭了闭眼，慢慢将易晓透的身体放平在地上。五爷的人一定在附近布下了很多埋伏，他没有时间释放胸中的憋胀，他得尽快离开这里。

“晓透，对不起。”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