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就喝没了,然后随手把脸上的汗抹了抹,看了程博衍一眼,从他桌上抽了两张纸巾,重新擦了擦脸,“我走了啊,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没?我去给你买回来。”

“没了,你别瞎窜了,”程博衍打开饭盒,“记得跟老板商量取钢钉的事儿,手术费你不用管,我先垫着。”

“我真怕我还不上啊,这都多少了,得有两三万了吧?”项西叹了口气。

“没事儿,”程博衍不急不慢地说,“还不上可以……”

“别别别别别卖我那个坠子,”项西赶紧摆摆手,“我肯定能还上。”

程博衍看着他笑了笑:“加油。”

走出医院的时候项西回头看了看,他以前对医院没好感,生老病死,这地方聚集了无数人的一生。

好人也会死,坏人也能活。

不过现在医院对于他来说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新的一页,还有程博衍。

只是今天他心情不好,严格来说是很糟。

这两晚上一直睡不踏实,反复地想着大健往他脸上扫的那几眼,其实他虽然一直在给自己找理由,但还是不得不鼓起勇气面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现实。

就算给大健捂个口罩,他估计看几眼也差不多能认出来了。

早上起床洗脸的时候他总是胡乱擦几下就走人,今天有些迷糊,对着镜子多看了两眼,于是更是已经确定,大健认出了他。

店里干活儿很累,总出汗,他干活的时候都没贴创可贴,但对着镜子时,眼角下方那块明显比旁边皮肤要浅的痕迹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那天他口罩捂得很严实,但是……他拿毛巾遮住了自己半张脸,那块浅色的皮肤还是露出了一多半。

大健认出他了。

妈个逼的现在大健这种脑残晚期居然都学会了不动声色,真是飞一般的进步,应该给他发个火箭进步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