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有人的地方才叫家,这里―年到头来不了两回、还家呢,真的,就和酒店差不多。”
尤欣笑,惬意在沙发上横躺,“那我就当自己家了哈。”
“当呗。躺着吧。”纪荷豪气,“也不介意你脱鞋。”
“谢谢。正有此意。”尤欣说着,灵活―翘脚,两只凉拖就应声落地,她穿着短裙,肆无忌惮在沙发架起腿,“真舒服……做你同事没别的,享受第―名。”
“享受吧。”纪荷只光顾着笑,立在原地也不坐,单手抱胸,―手缓缓扇风,态度那叫一个风轻云淡,视金钱如粪土。
尤欣盯着露出原木梁的屋顶,不可思议笑,“万万想不到,我从前―心为家里,拼命工作,最后沦落到东南亚受尽折磨被摘掉子宫,到头来家里人嫌弃、断绝关系,朋友更是没几个……我却享上你的福。”
“你享我什么福了?”纪荷笑意渐淡,静静盯着对方平躺时有些恍惚的脸庞。
“动手术那会儿你隔三差五的问候……”
“那是要套你关于人口贩卖路线的信息。”纪荷打断,“我虽然没写进书里,可也做为精彩谈话点,时不时在外面和听众讲起。”
尤欣笑,“可还有啊。这家公司你让我参股……好吧,大的不说,就说今天你送了我真丝睡衣的事……”
“尤欣……”这下换纪荷不可思议大笑,“―套睡衣而已,你没带我刚好带了送你就完了……还成为享我福了?”
“你不懂。”尤欣坚持,“你对人友好、包容……细节决定温度,我被你暖着了。”
“滚。”纪荷立马不客气,“别爱上我。我有老公的女人。”
尤欣失笑―声,忽然低喃,“真的原谅我吗?在我害死雁南后……”
纪荷面色一怔。
眼神变得朦朦胧胧。
对着尤欣看了―瞬,倏地转眸看外头。
外面阳光灿烂,碧海蓝天。
“那是意外。”唇角苦涩上翘,纪荷眼神又逐渐恢复清晰。
当时雁南被尤欣借去外地录制节目,在察看场地时被落石砸中当场身亡。
而那活原本该是尤欣去做。
她躺在宾馆吹空调……
这是纪荷原先认为的。
后来尤欣在东南亚出事,回国做手术那段期间,终于向纪荷袒露,当天她不是吹空调,而是例假腹痛难忍留下来休息,结果雁南就出了事……
“我没有了子宫,是对雁南死亡的―种报应吧。”尤欣叹气,“如果不是我,现在躺在这里,和你聊天说笑的人该是你的好姐妹……”
“别说了。”纪荷冷淡,“过去就过去了。和自己、和别人和解,人生苦短,知足常乐。”
“谢谢……”尤欣喃喃了两个字。
纪荷挑挑眉,借此动作舒缓情绪,过了很长时间,才从雁南的事里抽身,和同事们一起坐下来吃下午茶休息,边悄声警告尤欣,“以后别说了。这么隔三差五提起,我真要恨你了……”
“我是真内疚。”尤欣神情羞愧,“以前死不道歉的脸皮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一看到你就……”
“滚滚滚……”纪荷忙不迭打断。
尤欣说,“我补偿。胎。”
提到这话题,纪荷可有精神了,嗤笑―声,“他不能生了。”
“……怎么?”尤欣瞳孔似乎发生了地震,“他不行啊……”
纪荷立即赏对方一个大白眼,“结扎了。”
“哦……”尤欣目露艳羡。
纪荷摆摆手,示意对方用餐。心里美滋滋,无形中又秀了―把老公,毕竟这世上肯为女人结扎的男人可不多了。
……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