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着。”男人高大的身形挤进来时, 纪荷猝不及防,抬眸望他。
只看到一个英俊的侧颜, 紧接着自己就被请出来。
她站在门口。
看江倾拿过一块毛巾,在水池和地面擦拭。
男人干活粗糙,一块毛巾从上擦到下。
擦完直接扔垃圾桶里。
她啼笑皆非。
在门口站了一瞬, 回到沙发坐下。
过了一会,一道阴影立在自己面前。
纪荷双手托着腮,闭眼, 深深垂着脑袋,两肘支在膝头。
大概形容萎靡。
他站了几秒钟,忽然伸手探她额头,以掌背。
纪荷睁开眼,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一侧鼓起的裤兜,绿色条纹的布料印出指骨的形状。
上衣下摆微微敞,随着他的靠近,散发着热力。
“很冷?”声音堪称平淡,但听上去就是有那么点不一样。
大概带着点克制又克制失败的火急火燎关心。
这可是江倾。
江大少爷。
刚才半蹲着擦地。收拾了她弄地乱乱的洗手台。
于是这份关心显得尤为久违。
纪荷发晕,“嗯……”
几不可闻的声音一落。
肩头瞬时落了一块毯子。
接下来的一切都似在梦里。
男人挺拔的身影在屋里有条不紊的忙开。
先倒一盆热水,到卫生间混合了凉的,端到她脚下。
纪荷没反应过来时,他以为她精神不济,倏地伸手扣住她脚腕,男人长满枪茧的掌心瞬时磨沸她心房。
微睁大眼,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两脚被从鞋子里解放,按进了热乎乎的水里。
纪荷眼眶酸涩。
看他样子,一时没看清。
“烫吗?”他问。
纪荷摇头。
江倾起身,在她对面的床沿坐下,“冷了告诉我。”
他们在一起的三个月里,来过两次例假。
那时候是初夏,她每晚手脚冰凉到像铁。
那时候他会不知疲倦的搂她,一整夜不变换姿势。第二天早上起来,胳膊都废掉。
现在,依稀有当时的一些本能。
主动烧好热水,担心她在里面凉水碰太久而急于进去解决,还有什么……
江倾记不太准确。
他从小就没在意过这方面,母亲早逝,磕磕?A?A,才喜欢过纪荷一个人。
这辈子,所有关于女人的经验都在她身上。
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解其他女人。
他笑了。
纪荷趴在膝头,听到上方动静,一时也五味杂陈,忽而轻轻质疑,“这什么盆?”
江倾笑意微滞,眼睛魅力深情,“我的脸盆。”
她点点头,表示满意。
江倾笑,拿了一块毛巾给她,纪荷不抬头,他朝她剪得短而俏皮的头发上晃过,声音夹笑,“洗脸巾,给你擦,行吗?”
“行。”纪荷不客气。
江倾微眯笑眸,蹲下身,将毛巾给她。
纪荷始终趴在自己膝头,等江倾一蹲下,就猛然的发现,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