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好名字。南华,可否请你将子虚道长请来一见?”

“这、这怎么可以?道君他最不喜生人,若是瞧见你在这儿,他定是会生气的!”

女子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半环玉佩,递将过去。

“且将此物呈上,道君自会相见。”

小南华将信将疑地接过玉佩,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慵懒卧在女子怀中的猫儿,“嗖嗖”两声步履如飞,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狸猫,不由感叹:

“云中观果然卧虎藏龙。”

就连一个小道童都如此身手了得,更何况是一观之主子虚道人?

一刻钟后。

“你是何人?”

女子扔抱着猫儿不撒手,她不急着回答司道君的问题,而是习惯性地用那种上位者俯视众生的眼神打量着他。

一个好看到这辈子操不到他就算白活了的男人。

这就是司道君给她的全部印象。

当然,这么混不吝的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此为何物?”

司道君伸出两指,指向案上两块刻有繁复花纹的环形玉佩,其中一半正由这不受邀的女子携来,至于那另一半自是归这位不爱说话的道君所有。

“此为何物?道君理应比在下清楚。”

司道君个子虽高,身条却瘦,颀长的身子裹在宽大的道袍之中,整个人像是抽长的柳枝儿一般,叫人忍不住生出一把掐断他那细腰的冲动。他不善与人交谈,吐字的时候不过是动几下嘴唇,两片如樱淡粉碰来碰去,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番勾人之态。

可惜,道君本人却是从不知晓他有这般魅力。

“本君是问,”许是幽居独处甚久之故,司道君说起话来的样子不怎么自然。他目光淡漠,似乎这人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入那眼。“这半枚玉佩,你从何得来?”

女子啜了一口茶,半晌没有答话。她总觉着茶汤味道太杂,什么生姜、花椒、八角煮在一锅,把那叶子的清香盖了彻底。

还是大碗喝酒来得畅快些。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司道君的眼眸,是光与影交织的错觉么?在他的瞳仁之中,似有一抹幽蓝闪过。

“终南山上云中观,道在子虚乌有间。”

就连长安城中的三岁小儿都能把这句谣谚背得烂熟,可见这位子虚道人的名气大到了何等地步。

偏偏是这么个名扬天下的人,躲在终南山中当起隐士来。

历代云中观观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料事如神。

更莫提那些关于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诱人传说……

这打进长安城的皇帝没有一个不想招揽云中观观主的,本朝开国皇帝李敬亦不例外。他穿着只有祭天大典才穿的隆重礼服,汗珠子蹭蹭蹭得往外冒,就这么傻站在云中观外站了三天。

一干大臣走是不敢走的,只有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圣人礼贤下士,一边顶着酷暑想这天要是下场大雨就好了。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云中观的门终于开了。

出来的却是一位妙龄女子。

“阁下可是云中观观主?”

那女子“啧”了一声,嘟囔着说:

“这下师弟可有的烦了。”

敬皇帝虽是戎马半生,帝王心术一点不少。他深知尽管这个世界由男性主导,女人却是万万不能轻视。因此,他上前一步,腰低三分,遮住了身后大臣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的鄙薄神情。

“在下陇西李仲德,特为观主人而来。”

那位妙龄女子气定神闲地受了李敬这一大礼,等他起身才“哎呀”一声说道:

“这劳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