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对此不置可否。司道君说,以后每月三日她必须在云中观静养,若是再任性不来,有何后果他也无法保证。

任性。

昭阳公主从来都是一位任性的公主,想喝酒就喝酒,想做爱就做爱,想杀人就杀人。

瞧,她是一个多么任性的女人,竟然做了和男人一样的事!

李琮明白公主的名头随时可以被收走,男人的仰慕更不足以依仗,唯有强健的身体和聪慧的头脑才能让她安身立命。再者,司道君医者仁心,也是为了她好。因此,司道君的叮嘱她一一应了,撸了几把猫就下山去也。

他喜欢猫,他给了那只小狸花一个避难所,他是个好人。

许是累了,李琮的脑袋里钻出奇奇怪怪的想法。

“阿琮,”归云书问得很小心,像是怕她不答应。“要去国子监看看么?”

“国子监?”李琮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问:“本殿月月前去无非是为了见太傅一面,如今你已在我身前,为何还要去呢?”

砰砰砰

是心跳的声音。

说情话的人分不清真与假,听情话的人看不穿情与恨。

归太傅被她吻得七荤八素的,左一句甜言右一句蜜语把人砸了个晕晕乎乎。这好听的话说了千百遍就不好听了,怕就怕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叫人抓心挠肝地反复思索。

“想要阿琮,多陪陪我。”

他说完,头深深地埋下去,露出粉红色的耳尖。

李琮没忍住,摸了摸。他仍低着头,不说话,很害羞的模样。

“不许在外人面前这样。”她的声音沙哑,沾染情欲之色。归太傅好像察觉出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他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调情。

勾引。

“太傅无错。”李琮憋笑。“只是本殿不想叫别人瞧见太傅的诱人模样。”

她在逗他玩儿。

归云书偏过头,脸红得吓人。他的眼睛含着一汪浅浅的溪流,望向她的时候映出圆圆的月亮。

“那阿琮要去吗?”他想了想,加了句:“国子监又招了批新生员。”

曾经,昭阳公主也是国子监的学生。

敬皇帝为了表现他的仁慈,特许京中贵女入学。那些跟着他打江山的老臣把自己的儿子送上战场,换回一具披着战旗的尸骨。于是,家中的女儿们便获得了原本只有她们的兄弟才能享受的特权。

可惜,坚持学到最后的女人并不多。

国子监的学习经历给她们镀了一层金,好让她们在出售自己的时候可以卖个好价钱。至于这其中有多少女孩儿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位高权重的夫婿,有多少女孩儿在洞房花烛之夜默默垂泪忍受强奸,并不在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给人希望,再将这希望生生摧毁,是残忍的。

“太傅可还记得哀儿?”

归云书点头。“总爱哭的那个侍卫?”他回忆着,问:“她似乎很爱看书。”

那时候李琮没多大,刘哀儿也没多大。她总站在李琮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书卷,有时候李琮要翻页了她还会急得低呼出声。

李琮笑了,为这难得温馨的少年时光。

“不知国子祭酒可否为本殿大开方便之门?”

她的手滑了下去,像灵巧的蛇,又像滑溜的鱼。归太傅的身子生出一股不合时宜的热,他竟不知些微的碰触就可以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快乐。

归云书恍惚地想,哪怕阿琮此刻要他去死,他也会应。

“本殿明日便来。”

0025 第二十五章 在国子监中有一位叫上官过的女师

“殿下这是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