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编好了客套话,打算说完就走,话还没开口呢,崔匪抢先一步说道:

“殿下可以答应某的一个请求吗?”

“你说。”

说就说,反正她也不一定答应。

崔匪勾着李琮的小拇指,羞答答地向床走去。李琮早在归云书那儿得到了慰藉,不把崔匪这碟开胃小菜放在眼里。

“崔匪,本殿现在没兴致。”

这就是拒绝了。

崔匪瑟缩一下,有点受伤。他先坐到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李琮,说:

“殿下想到哪里去了?某只是想殿下陪某睡一会儿。”

就是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床棉被,然后,睡觉。

什么也不干。

直到快闭上眼睛的时候,李琮还有点恍然。她要么是自己一个人睡,要么是男宠面首和情人陪着玩累了再睡,很少有两个人什么都不干的时候。

“你约本殿来,就是想让本殿陪你睡觉?”

崔匪大胆地抱住李琮,见李琮没有拒绝,一伸腿,八爪鱼似的,缠住了李琮。他深吸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说:

“因为和殿下在一起,某感到很安心。”

他嗅了嗅,问:

“殿下,您身上是什么味道?好香。”

李琮咳嗽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睡吧。”

八月十九·子时。

司道君坐在金榜客栈摆着的茶摊前,他落寞地向客栈中仅剩的几盏灯火看去。

这是她的喜事,与他无有干系。

不管是府中痴痴等她回去的驸马,还是特意在客栈候着她的情人,他和这些人都不一样。

他有道君的矜持,他不能恬不知耻地,上赶着来找她,求她的垂怜。

司道君喝下一碗冷掉的茶,很难喝,但他还是吞了下去。

有人春宵帐暖,有人枯坐到天明。

0085 第八十二章 只活在台词里的阿史那多摩

然而,昭阳公主的昏礼和科举放榜的喜悦未能驱散终将笼罩在长安城上的阴影。

李琮身着金吾卫大将军的官服,站在朝堂之上,神情不免恍惚。

在朝臣来来回回的骂战之中,李琮想起八月十九的凌晨,她身披露水回到府上,第一个瞧见的却是竺法成久久等候的身影。

“法成?等我做什么?”

李琮说了声抱歉,竺法成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李琮就把他的手捉了过去,呵气运功给他取暖。

怎么也是秋天了。

更深露重的,他也不知站了多久,手摸起来凉得像冰。

竺法成还穿着袈裟,在大兴善寺不稀奇,在公主府显得怪模怪样的。他垂着头,低着眼,宽大的衣袍衬得他的身影愈发萧索。

“没有等你。”

李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听喜儿说竺法成一宿没睡,刚开始还好好地在明镜台待着,后来待不住了,溜达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房前就不走了。

不是在等她,难道是给她看大门来了?

“贫僧认床,睡不着觉。”

竺法成不好意思地笑着,仿佛给李琮添了多大的麻烦似的。李琮心头一紧,把人请进屋里,叫人点起炭盆,真挚地说:

“是我疏忽了,还请法成见谅。”

竺法成孤身一人,来公主府,全然陌生的环境,没有一个熟人。李琮可以给他备好宽敞的屋室和贴心的下人,但他需要的自在安然是她无法给的。

“殿下,您夜里是去忙了吗?”

竺法成闻得出来,李琮的身上有一股甜腻的味道。

李琮不想对竺法成说谎,自认为他亦不会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