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妆儿走了一段便有些受不了,前世她为了讨好岑妃,隔三差五入宫侍奉她,也不知怎么撑得住的?
朱谦见沈妆儿额尖泛出一层细密的汗,只当她病况没好,强撑着入宫,略有不快,但事已至此,再斥责她已无用处。
这里是皇宫,别说沈妆儿,就是他都没资格行辇,四下扫了一眼,唯见几位小内侍低头行路,犹豫了一瞬,干脆打横将沈妆儿给抱了起来。
沈妆儿吓了一跳,前世今生加起来,这是朱谦在房事之外第一次这般抱她。
她唬得不轻,下意识搂住他脖颈,慌忙四下张望,紧张道,“王爷,您快放我下来,我没事的,我还能走....”
头顶只传来他沉重的呼吸。
沈妆儿悄悄抬眼,入目的是他凌厉而流畅的下颌,绷得极紧,看来是动了怒。
沈妆儿将头埋在他胸前,不敢再吱声。
幸在这是最外的一条宫道,除了巡逻的侍卫,宫人来往并不多。朱谦抱了一段路,折入御花园的林子里,抄了近道赶往咸福宫。
穿过一条林荫道,前方咸福宫在望,朱谦这才将她放下来,驻足看了她一眼,“王妃,昨晚的事,不要在母妃面前提起,她身子不好,听了只会忧心....而且,对你也不好。”
沈妆儿闻言刚刚那点子感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眼皮都懒得掀,只顾整理裙衫,瓮声瓮气应了一句是。
她才不会蠢到去岑妃跟前说洛夫人的坏话,人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至亲,她算什么?
第17章
朱谦先她一步往前走去,沈妆儿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
已有眼尖的宫人瞧见二人,一面吩咐人入内通报,一面迎了过来,
“给王爷王妃请安,昨日娘娘昏睡,不曾与王爷说上话,今日晨起好了不少,便盼着了...王爷和王妃请吧...”
朱谦闻言脚步跨得快了些,沈妆儿不紧不慢跟了过去。
岑妃果然已端坐在软塌上等候他们,瞧见二人一同进来,眉梢便染了笑意。
“给母妃请安。”
二人一齐跪下磕了头。
岑妃连忙柔声道,“快些起来....”怜爱的视线几乎黏在朱谦身上,直到最后方往沈妆儿身上瞥了一眼,露出笑容,
“都坐吧。”
岁月对岑妃极是优待,不曾在她脸颊留下风霜,她仍然是极美的,穿着一件碧青的缂丝褙子,衬得她肌肤越发白皙柔艳。
朱谦的相貌有八分随了她,只外添了些男儿的硬朗之气。
沈妆儿前世爱屋及乌,对岑妃也是极近讨好之能事,将一个儿媳妇该做的做到了极致,岑妃对她算不上亲昵,也没有苛刻之处。
前世被情爱迷了眼,这一世才看得明白,这分不亲昵,实则就是不喜,只是岑妃念着她温顺乖巧,不曾表现出来罢了。
沈妆儿坐在朱谦下首,默默听着母子二人话闲。
“你此番巡防,虽无功劳也有苦劳,你父皇未曾赏你?”
朱谦神色淡淡,“这些年边境太平,将士疏于阵法,儿臣据实以报,父皇听在心里很是担忧,哪有功夫赏我?”
岑妃也就不在意了,不知怎么话题便扯到了沈妆儿身上,目光在她小腹落了落,露出忧色,“你与妆儿成婚已有两年,怎么还不闻子嗣动静,妆儿,要不请个太医给你瞧一瞧?”
沈妆儿听到这,指下帕子拽得紧了些,前世她也看过几个太医,只说她体质偏寒,直到朱谦离开那段时日方怀上孩子。
事态紧急,朱谦连夜便要出城,欲带她走,可她刚怀上孩子,身子极为虚弱,路上必定有追杀,届时不仅易流产,也会连累朱谦,她权衡再三,决心留下来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