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膝,他浑然不顾,星星点点的灯火落入他漆黑的眸底,反射不出一丝涟漪。
“无论你做什么,都撼动不了我,这个首辅你继续当着,我也不会要你的命,毕竟这是我妻子救下的命,我得替她护着....”
他们都知道,如何往对方最软弱的地方一击。
一口血从王钦嘴角渗出,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气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扭头,那道高峻的身影如山峰矗立在门廊下,仿佛无懈可击。
他从来都知道,想要逼朱谦放手,难于登天,但他必须做。
“太子殿下,你之所以百般纠缠,并非是爱她,只是占有欲作祟,只是不习惯一个曾仰慕你的女人突然不要你了,你与其说是在与她抗争,不如说是在与你内心的自尊在较劲...”
“她为你付出三年,难道还不值得你扔下那点自尊,放她自由吗?”
“殿下,你不懂什么是爱,就别爱了....”
*
秋雨如泣如诉,在天地间织起一片细密的网。
沈妆儿穿着件薄裘,立在后廊下赏雨,兜帽四周缀着一圈绒绒的狐狸毛,她柔软的小脸陷在那蓬松的白毛里,显得一张脸玉雪可爱。
凌松堂西侧有一小院,引湖泊的水入内形成一小池,里头铺了些细碎的鹅暖石,再种一池晚荷,此处因仆人细心照料着,这一池水比旁的地方温度都要高些,是以晚荷存续了许久,至前段时日方彻底枯萎。
细雨洒落,拍打着枯荷,烟雾朦脓,别有一番意境,正应了李义山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
当年留荷与听雨的名字,亦是从此诗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