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妃深深吸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既然她想和离,便成全她...”等她离开后,再给她些教训。
王笙自然明白岑妃言下之意,连忙绕至她跟前,伏低道,
“笙儿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岑妃冷睨着她,心情渐渐平缓过来,淡声道,“也好,她走了,这太子妃的位置便是你的,你兄长乃首辅,没人比你更合适当这个太子妃。”
王笙闻言生出一番苦尽甘来的酸楚,泪眼盈盈,扑跪下来行了大礼,“谢娘娘替笙儿做主....”
原计划委曲求全给朱谦做侧妃,将来再谋正妻之位,不成想,老天助她。
岑妃招来柳姑姑,
“着人去奉天殿禀报,说是明日晨,我欲求见陛下。”
柳姑姑抿唇一笑,“老奴这就去....”
王笙等着柳姑姑离开,又上前替岑妃奉茶,
“娘娘,从今日情形来看,陛下怕是不肯答应沈氏和离,您打算怎么办?”
岑妃扶着茶盏抿了一口,握在手中未放,目色幽幽回,“谦儿已被立为太子,这么一来,子嗣便成了头等大事,陛下再宠信沈氏,也不会越过江山社稷去,那沈氏是自请和离,下皇家脸面,陛下不治罪她,已是看她救驾有功宽恕罢了,允了她所请,再给些赏赐,陛下不用失信,也没怠慢了功臣,再将你赐婚给谦儿,方是上上之策。放心,我已有法子说服陛下。”
朱谦被沈妆儿赶出凌松堂后,干脆回了皇宫,在东宫歇了两个时辰,便早早来到奉天殿,彼时天还没亮,苍穹黝黑如同张开的巨盆,宫人迎着他入内,告诉他,皇帝还未醒,朱谦晓得皇帝昨日受了一番惊吓,怕是夜里睡不太好,也不敢吵他,先着手处理政务,跪在御案侧翻看司礼监递来的折子。
半个时辰后,朝晖懒洋洋洒在窗棂,投下一束光,空气里的飞尘清晰翻滚着,皇帝披着件明黄的龙袍,脸色阴沉迈进了御书房,昨夜一闭上眼,眼前便现出孙毅那张狰狞的脸,直到凌晨方辗转睡着,可惜没多久又惊醒了,此刻眼下一片黑青,精神倦怠,瞥见朱谦正在批阅奏折,轻轻哼了一声,身上骨头又酸又张,不免又往御塌上躺了去。
朱谦连忙搁下折子,朝他行跪拜大礼,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
冯英搀着皇帝躺下,立即吩咐小内使将窗棂撑开一条缝,冷风裹着秋寒卷了进来,凉飕飕的。
皇帝被寒风吹得清醒了些,又裹了裹衣襟,眼眸阖着,唇却抿得极紧,熟悉他的人便知这是很不高兴。
朱谦端端正正跪在塌前,看了他一眼,垂眸恭谨道,
“还请父皇帮衬着儿子,这几日莫要见她,她不过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也请父皇莫要与她计较。”
皇帝怎么可能与沈妆儿计较,他急得是沈妆儿为何要和离?
皇帝闲下来,也细想过,沈妆儿绝不是糊涂之人,也不是莽撞之辈,当着百官的面在这般场合提出和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源头怕还在朱谦自个儿身上。
脸色难看地从塌上翻坐起,厉声斥道,
“这门婚事,可是你当初自个儿求来的,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朱谦闻言,脸色微微闪过一丝恍惚。
四年前,礼部与宗正卿提出给他议婚,彼时宁尚书承老太爷心愿,有意撮合他与王笙,王笙乃琅琊王氏嫡长女,世家大族之后,兄长更是状元出身,时任江南总督,家世如此显赫,旁人引以为援,他却有些忌讳,那时的他尚在韬光养晦之时,并不想因这门招眼的婚事引来昌王与朱珂的忌惮,再加之他对王笙也无意,遂婉拒宁尚书好意。
随后数月,他被迫参加皇城司举办的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