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染就,如同歇了春晖,可此刻他竟是觉得那春晖有些刺目。
皇帝看着她眼巴巴的,忐忑又慌张的模样,越发断定沈妆儿定是与他想到了一处,于是郑重颔首,“君无戏言....只要不违背道义,不违人伦,朕都应允,且不牵连任何人。”
沈妆儿呼吸急一阵,缓一阵,心咚咚地要膨出胸壁来。
仿佛是下注的赌徒,她把眼一闭,将心一横,字字铿锵,
“陛下,臣媳自嫁太子三年以来,于子嗣无功,不忍再牵绊殿下,遂恳求陛下赐儿媳与太子和离,为太子令聘新妇!”
话落,双手往前猛叩,娇身伏地不起。
咚的一声,所有人脑海如同炸开一道雷。
秋风飒飒呼啸,在大殿内折出几个来回,满殿像是沉入冰窖中,所有意识被冻住似的,谁能料到煜王妃携赫赫功勋在身,提出的竟是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忍不住揉了揉耳郭,应该是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
朱谦半刻前刚被立为太子,这煜王妃也当即晋升为太子妃,将来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怎么可能放弃那无上的权势与泼天的富贵,提出和离?
哪怕脑子进水了,也提不出这样荒诞不经的想法来呀。
别人求之不来的福分,她就这么一脚摒弃开,不可能的。
不少大臣差点哭了,恨不得求煜王妃...哦,不对,该是求太子妃清醒清醒,莫要再说糊涂话了,省得将好不容易救过来的皇帝,与多年夙愿达成的太子给活生生气死。
首先扑过来阻止的是礼部尚书顾尽忠,这位老臣跟一条半死不活的咸鱼,很努力地拱成虾鱼似的,隔着一段距离,够了够沈妆儿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