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蛮蛮,我过来接你们了,你们只怕是不认得我了?”
“女儿今年十八岁了,桂娘对我很好,叔父叔母也尽心抚养我长大,教我读书明理。后来嫁了丈夫,丈夫待我也很好。对了,你们如今有外孙了,融儿很乖巧,因为战乱没敢带他过来,下回一定叫你们见见他……”
“我很好,爹娘在地下安心吧。”
许多平州当地百姓也纷纷走了出来,要一睹大人爱女之貌。
只见那娘子乌发素衫,柳眉淡月,身段纤细,花儿一般娇嫩的面颊。一看便是娇贵,并未受过苦楚的面相。
老仆满眼欣慰,对着坟墓抹泪:“老爷夫人,你们这回安心了。”
老仆复又问起盈时:“娘子已经成婚了?”
盈时回道:“已经嫁人了。”
“所嫁何方人氏?”
问起这个,饶是素来觉得脸皮不薄的盈时也有些腼腆了,她面上浮起粉色。
恰巧此时,由远及近,山道间响起沉闷的滚雷,有一队骑兵护送着马车停驻在山下。
男子一身风尘掀开车帘而下。
他身量高大脊背挺直,身影凝固,气质沉稳。立在那里便是赏心悦目。
不知何时云层散去,有浅浅的日光投在他面上,他负着手,一步步朝着盈时而来。
盈时看着那道朝着自己走来的身影,朝着老者含羞道:“那位便是我丈夫。”
百姓惊诧间已有人认出来人身份,竟是纷纷跪拜下去。
“有眼不识泰山,竟是节度使与夫人远道而来……”
上月,京中传来圣旨,封梁昀为河东节度使。
梁昀不在河东,这道圣旨是府上众人接下的,未曾大肆宣传,可河东节度使的名头却早已传至如此边陲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