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鹰般恨厉的眼眸饶有兴致的往人群中来回梭巡。
好似是在人群中搜寻着生的貌美的女人,亦或是今晚的食物?
北风呼啸,处处天寒地冻。
牙兵视线所到之处,所有百姓都是惊惶万分,哭天抹地。
盈时死死抱着融儿,止不住的双手微微发颤,压下心底的不安。
下一刻,便听那为首的独眼龙忽地高声命手下:“将所有女眷绑过来!”
难民,商队,这群被他们围堵的人群中足足有数千人。
中不乏有随着逃难的闺秀,年轻的夫人,如今听闻此言,皆忍不住哀哀哭了起来。
“求大人放过!求大人放过!”
“妾家上有老下有小……”
有妇人怀中的婴孩儿被这番阵仗吓得哇哇大哭,抵死不肯从马车上下来,登时场面更加混乱。
凶神恶煞的牙兵满脸不耐自马上□□,一步步走来间看到有年轻貌美的女子,便喉间发出一声令人作呕的怪叫。
有一男子反抗太过,竟被不耐烦的牙兵直接拔刀砍下头颅。
前一刻还长在人项上的头颅,下一刻就咕嘟咕嘟滚去地上,往霜雪上染上一片又一片的滚滚殷红。
很快,所有人都不敢挣扎了。
他们都听过魏博狠名,知晓他们如今早已占据大乾半壁江山,知晓他们每次与周遭联军所到之地都逃不过男女老少反抗者被杀的命运。
吓破了胆子的人,早已没了什么人性。
有男子眼瞧妻子女儿还欲挣扎不从,甚至满脸狰狞,威胁恐吓妻子女儿:“别惹事,惹事了我们全家都要赔命!”
“不过是陪陪官爷罢了,算得什么事!”
自私的令人作呕的话语,叫那年轻妻子慢慢放弃了挣扎。
派来护送盈时的梁氏亲兵见此情景,目眦尽裂,皆是忍不住欲拔刀相向。
只是他们才不过十几人,如何也战胜不过那边数百人的精锐部队?一招不慎,只能连累的夫人与少主。
只是好在,人群中总算有血性的男子受不得妻儿被这般欺辱,厉呵一声便从家当中抽出镰刀锄头来,与那牙兵打了起来。
一时间竟也纠缠的难舍难分,另一人见此连忙拿出镰刀前来帮忙,竟是一前一后二人合力杀死了一个牙兵。
眼看其他牙兵并未注意到这边,梁家亲兵见此也不再忍让,几人撺掇着人群中愤愤不平的人:“杀了他们一个人,我们若不反抗都只有一死!”
“能杀一个是一个!我们人数可不比他们少!”
人群中越发混乱,许多人都纷纷加入进来。
忽的,只人群中的盈时悄然间注意到,远处天际线隐隐有银光浮动。
她几乎是屏息凝神,看着那道银光越来越近。
雷鸣滚滚,马蹄踩踏着尘土飞卷。
正在饶有兴致看着蝼蚁们殊死反抗的魏博牙兵察觉到情况不对,慌忙丢下手中女人,纷纷回身看着远处山际。
涌动起伏的银光越来越近,一根根羽箭穿破苍穹,泛着银光呼啸而来。
为首之人,竟是一身着银甲,手持长枪,策马徐行的白袍少年。
他的身后,是赤红旗帜与雪白金纹旗帜迎风招展,是数以白计的漆黑角弓,一张张角弓形如满月。
“徐世子?”
随着少年的一句问话,竟惹得魏博牙兵一阵骚动,人仰马嘶。
徐世子看着远处山岗处那张似曾相识的熟悉面孔,皙白面颊,乌黑头发,银白甲胄,那柄如出一辙的银枪他的记忆仿佛拉远。
忆起当年失眼之痛,叫徐世子控住不住的一声冷笑:“河东梁家的?呵呵,纵我今日只带百余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