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祧?”

他一个个巡视,额角青筋直跳, 视线活像一头饿狼:“是谁……谁同她兼祧?”

众人间罕见的一静,无人答话。

便是连方才还义愤填膺责骂自己的梁直如今也是一声不吭。

奴婢们纷纷垂着头,一副眼瞎耳聋模样。

气氛冷寂的厉害,梁昀只是动唇间,却见梁冀自然而然眸光从他面上挪开梁冀几乎未曾迟疑,拳头攥紧已经狠狠朝着梁昀身后的梁直面上砸了上去!

“是你吧?趁着我不在抢我妻子。你可真是不要脸的!”

“你自己没有妻子吗?”

梁冀一拳拳落在梁直那张俊挺的脸上,毫无手下留情。成年男子的手掌尤如铁锤一般拳拳到肉,闷声叫人听着跟着肉疼。

梁直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窝囊废。他本来就对梁冀咋咋呼呼心中起火,如今见他竟还打起自己来,想也未想撸起袖便是反手打了回去。

“当真以为我还怕你!你这个没规矩的小畜生!”

两个精壮的成年男子,倏然间扭打成团。

顷刻功夫,梁直已经挨了几拳,梁冀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眼上挨了一拳,嘴角挨了一拳,两处几乎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无数护卫争先恐后涌入廊下,可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二位爷,竟一时间不知如何拉架。

梁昀眼神凝定不动,面容冷厉,呵斥:“够了!”

“兼祧之事与二弟无关。舜功,此事你若是心中有火,也当是冲我来。”

那厢晕厥过去的韦夫人又被这阵吓人的阵仗惊醒,她倒是宁愿一直晕厥过去,可偏偏如今越是心急越是清醒。她一睁眼便见自己儿子在闹得天翻地覆,恨不能与兄弟为敌,当即惨白着脸去劝说儿子:“此事你万万不可去责怪你的兄长!”

以梁昀如今权势,韦夫人唯恐梁冀得罪了梁昀,哀哭道:“你兄长还不都是为了帮你这个……”

梁冀停了打斗,他眼里皆是怔松、迷惘。

甚至还怔在原地又挨梁直打了两拳,都一动不动。

梁冀动作像是僵硬一般,僵硬的抬起眼皮,看向梁昀。

两年不见,少年如今的面颊轮廓已经愈发清晰,身材修长挺拔,也比当年多了几分凌厉成熟。

但看向兄长时,仍然难改的带着原先的敬仰。

梁昀那张面无表情,毫无瑕疵的面孔映入梁冀的眸底。

从小这位兄长就是这样。

他总是这般居高临下,像是高高立着的一尊神像,周身上下几近完美的挑不出一丝错。

从小,喜好发脾气的是自己,做错事的是自己,挨长辈责罚挨长辈打的似乎永远都只有他同梁直。

梁昀完美的像是一尊假人,像是一尊玉雕的菩萨。

梁冀会怀疑梁直也绝不会怀疑梁昀。

这位兄长怎会行兼祧之事?

他怎会……

梁冀甚至依旧不相信这句话是从梁昀嘴里说出来的。

梁昀不是说过,不报父仇誓不成婚的么?

“ 你再说一遍。”

梁昀低垂下来的眼帘遮盖住眼中的幽暗,他平静道:“是我。”

梁冀眼眸乌沉沉如点漆,有一瞬间眼底划过湿润的光:“你骗人。”

梁昀朝着他摇头苦笑:“舜功,事已至此,已无法论对错。”

“错了,也只能是对,只能一直错下去。”

也不知是哪个词刺激到了梁冀,他忽而大骂:“住口!”

梁冀看着梁昀,一字一句道:“我才是她丈夫,如今我回来了,你就得滚!”

.

“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