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领着女儿给老夫人叩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她才回过神来。
老夫人闭了闭眼睛:“这是做什么?如今你可是王妃之尊,给我磕头可是折煞我了。”
“母亲,不孝女带着女儿过来,给您磕头请安了。”
“怎么来了也不提前书信说一声?”老夫人又问。
韦夫人连忙让座,王妃由着陈嬷嬷引入老夫人手边坐下,她出神一般四下打量着府邸一应装扮,和声叹道:“原先也未必有空来,怕说早了叫您空欢喜一场,便先不说了。”
王妃左右四顾,将两个娘家侄女叫来跟前问候,又问道:“那两个孩子呢?”
韦夫人道:“昀儿直儿这些时日都忙着朝廷的事儿,抽不出空来。”
王妃唔了一声,许是对如今的朝政也有所耳闻,便没再问什么,只将注意力放在被众人围在中间显然已经犯困了的元儿身上,她似是欣慰含笑道:“一晃眼,二弟二弟妹都做祖父祖母了。”
众人不免感慨起时光不饶人。
盈时跟在女眷人群中,她辈分小不前不后的位置,见到二人过来满心诧异。
前世,这两位可是直到老夫人去世后好几日才从藩地赶了过来。那几日,盈时格外的记忆犹新。
盈时一直记得老夫人离世的日期,老夫人身子本就不好,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了。身为女儿的琅琊王妃本该早早知晓消息前来侍疾,只是老夫人是个脾性古怪的,即使身子不康健了,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也从不说出来。
等她传出病重需要旁人侍疾时,早已没剩几日活头了。
盈时记得老夫人临走前的话,许是人要死了时,才会更柔软一些吧。
那是她问盈时:“我女儿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还怨着我?怨我当年将她嫁的那般远?”
盈时那时只能哄着她说:“快了,祖母再等等,王妃在来的路上了。”
可终究这对母女没见上最后一面。
老夫人去世后几日王妃才赶了来,在母亲棺前痛哭流涕,甚至数次悲痛之下晕厥过去。
可到底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