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前将一个丧夫的痛苦受气包寡妇模样演的入木三分。

老夫人见了,再是冷硬的心肠,也忍不住升起愧疚来,她唤盈时坐下,又瞪了眼韦夫人,“阿阮是个好的,还知晓帮你说话。”

韦夫人心中一堵,紧攥着帕子也不敢继续辩解,只怕越抹越黑,心里难免有些责怪起盈时没眼力见。

方才不知顺着自己的话说,偏偏胡乱开口,害的老夫人来责怪自己?

盈时与老夫人二人却没空注意她的那些心思。

离的近了,眼睛不太好使的老夫人才瞧着盈时的面貌。

盈时生的极美,是那种艳而不妖的美。

朱唇皓齿,乌发如缎。

纵使如今哭的眼睛红肿不堪,却仍能瞧见她面上花瓣含露的小女儿娇媚。

一双杏眸里盛满了湿漉,瞳仁是罕见的清透澄净。

初生婴孩一般无暇的瞳仁,叫人瞧了很容易就放下一切戒备,很容易心安。

老夫人见了不由感慨,有句老话叫女大十八变,这阮氏当真是应了这句话。

小时候她也时常见这姑娘,也只是个比旁人白净几分可爱几分的姑娘罢了。

如今倒是长开了,长得愈发漂亮了。

怪不得叫冀儿连他母亲送去的通房丫鬟都通通不要了,只要得了闲定是不见人。

一问,就是骑马往陈郡去了,跑去见未婚妻了。

可不是?陈郡住着这般一位秀俏美丽的娘子,哪位气血方刚的少年郎愣头青能忍住不见的?

老夫人又忍不住想,若是那小子还活着该有多好,如今可是叫他得偿所愿娶了心爱之人。

那小子生的又高又俊朗,日后他们的孩子该有多俊俏……

可惜什么都没了。

人走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夫人思及此处也是痛惜无比。她又唤盈时坐到自己塌边上来,抚摸着盈时的脸颊:“叫我多替那孩子瞧瞧你,瞧瞧他这个媳妇生的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