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严峻的脸露出些柔和:“这次真的谢谢你和晟爷,必定报答。”

“没关系……”小朋友的迟疑落入眼中:“小淮,有事直说,过命的情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下定决心开口:“我们上楼说。”

迟凛一直知道穆时海有个想了很多年的人。两个人一起去高空跳伞,穆时海跳下去喊的名字是许迟川;峡谷蹦极纵身一跃的时候,喊的也是许迟川;胃出血送去医院抢救昏迷不醒,喃喃自语的嘴里,叫的也是许迟川。

每年四月二十五这天,穆时海都像丢了魂的行尸走肉,雷打不动抱着一箱啤酒坐在面朝华国的方向,桌上堆着包装精美却送不出去的礼物,一喝就是一整晚。

他后来才知道,这天是许迟川的生日。平日游刃有余倨傲多变的小少爷,喝多以后像条被丢弃荒野没人要的野狗,抱着相框一边哭一边喊崽崽。

那时的他不能体会这样的情感,除了遗憾和心疼,还有一点不解。

不是曲终人,不明曲中意。如今只要转一转他和夏宸衍会分开的念头,不能想,想一想就会发疯。

那么这么多年的穆时海和许迟川,该是活在怎样的痛苦之中。

“现在就算知道他的下落,我也不敢说。”瞿淮揉揉太阳穴很头痛:“医生说了,不能刺激他,就算我现在告诉他穆时海的下落,见不到人,还不如不说。”

“穆时海走不了,”迟凛十指相扣握着夏宸衍:“不是他不想回来;”

“是没办法回来;”

“他爸给他手机被装了窃听和监控,一个电话和信息都不能往国内发;护照也被扣了,寸步难行,不然也不会是我来华国拓展公司;”

“我刚遇见他的时候,他连饭都吃不起,连续啃了一个月的干面包,身上的钱只够活着,上课每天都有人跟着他;”

“我见他也跑过,还没到机场就被抓回去,被皮带抽得鼻青脸肿,手骨折了好几次,每天打着石膏去上课;”

“这只是我知道的和看到的冰山一角,穆时海很少说他的事。但我可以确定,他一天都没有忘记过许迟川。”

“我知道,”不能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如果他忘了,许迟川受的苦,就太可笑了。”

“这是死局,”小狼崽低下头,想起许迟川在二十三中门口的背影:“外人没法破解。”

“等去了英国,我会想办法帮他摆脱他爸的控制,”迟凛坚定地看着瞿淮:“至于这边的人,就交给你了。”

“我会看住他的,”为了好友而达成一致:“迟凛哥,拜托你,让穆时海回来快一点;”

“不要让许迟川再等很多年。”

第32章你嘴里的爱,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多

别墅里养了半个月,迟凛和夏宸衍终于在郁晟儒忍无可忍爆发前搬回自己家。只是颜溪没有跟他们住在一起,颜女士一朝摆脱躲藏的生活,和几个在岚省的多年未见的朋友出门长聚,彻底把自己儿子忘到九霄云外。

尽管公司的事有穆时海上手,但华国的很多事务依旧需要迟凛亲自处理,工作堆积,办公室里的文件摞成厚厚一沓,迟总平生第一次贪恋温柔乡,生出消极怠工的昏君思想。

夏宸衍这个人,继承了夏妈妈艺术家的浪漫与感性,本身感情丰富且细腻,又增添夏父的冷静与理智,两种性格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融合与体现。

譬如他对言之扬。陷入进去时有绝不回头的决绝,爱到退无可退将自己燃烧殆尽,可化作灰烬的醒悟,抽身而退就再不瞻前顾后。

而现在,灰烬被人悉心拾起照料,埋在另一个人宽厚安稳的胸膛,重新开出一朵纯白无暇的水仙。

“我还是不放心,”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