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声音有些迟疑,小小的响在身后。
男人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神色几经变化,颇为古怪,良久,深深呼出心中的郁气,强行敛起面上狰狞,转身,缓步移到少年面前。
安逸孤零零坐在沙发上,仰起尖尖的下颚,以那种脆弱的角度抬头仰望,再硬的心肠被他这么看着,只怕也会软成一滩水。
没什么形象的蹲下身,与少年平视,安逸抿起嘴笑,苍白的小脸上缓缓升起两朵红云,伸出手臂挽住男人脖颈,软软的趴在他肩上。
偏过头吻在少年发梢,轻嗅着怀中人淡淡的薰衣草香味,身上还带着连夜奔波所生起的疲乏感,可精神却是尤为亢奋。
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却是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人,径直上了二楼,感受着怀中至少轻了三分之一的身体,微不可察的叹息。
从今往后,他都不可能将少年丢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
安逸脸颊靠在男人胸膛,感受着其上传来的温热,却是悄然偏头,巧的是,与此同时,沈凌含也抬起了头,二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安逸歪了歪脑袋,面上不经意挂起无害的笑,单纯极了。
沈凌含听不见身侧老人担忧的呼唤,就只傻愣愣坐在原地,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少年临走时那一抹挑衅的神情,就如同那日车上,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把自己比到泥地里去,良久,突然反应过来,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也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狠狠推开徐伯,艰难的爬起来,一瘸一拐跑远了。
没有人在乎他的离开,安逸垂眸,乖顺的蜷缩在男人怀中,直到身下接触到绵软的床被,他才终于抬头看了眼,时隔一个月,又再次回到这个房间。
“傻了?”
沈北寻好笑的掐了把少年滑生生的小脸,嗯,虽然没什么肉,可手感还是一样好!
安逸也不说话,依旧抿着嘴笑容恬淡,一双眸子好似浸入了星辰万千,半点不见前几日的灰败,亮晶晶的格外招人。
真奇怪,沈北寻怎么舍得对沈凌含动手呢?因为自己吗?哎呀,等他爱上沈凌含的那天,不得后悔死?也该恨死自己了吧?
沈三爷不知道面前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一颗心软的不行,切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有些无奈,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无处下手的情绪,或许真正在意一个人,满心满眼再也容不下其他时,有些东西总是无法避免的吧!
小心握住少年双手,明明以前伤筋动骨什么没有过,可单只是看着上面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布,他就有一种心脏抽疼的感觉。
“脑子进水了吗,出事了也不知道跟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