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呢？”

沈绍泽听言，隐藏在镜片下的眸子不经意闪过一丝波动，不过开口时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永远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如沐春风。

“头疼又犯了，刚刚离开。”

沈凌含皱起眉，有些失落，他的十八岁成人礼，最想见的人却不在。

“那他没事吧？”

沈北寻摁掉指间的烟，吊儿郎当的，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已经通知m国那边了，妈的，一帮庸医，这么久还是屁事没查出来，早晚毙了他们。”

沈绍泽完全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听听也就算了，修长的手指敲击着膝盖，看不出情绪的起伏。

“算了，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

“二哥，我有话要说！”

沈凌含及时开口，阻止了男人接下去的动作。

沈绍泽不说话，只是沉默的注视着少年，一双眼柔和的像春日晚间的风，没有攻击性，却总是让人摸不透，抓不着。

“说吧！”

纵使已经做了那么多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顶着男人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光，他又有些想要退缩了。

“我已经把那件事跟大哥讲了。”

难得沉默了一下，男人眼中快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却是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反问：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

少年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说话时磕磕巴巴的，却也不难听出其中的坚定。

“我，我想把他接回来，毕竟他是爸爸的亲生骨肉。”

自始至终，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也就沈北寻一个，不过当少年那句话出来后，他就明白了个大概。

挑眉，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提这件事他都快忘了，确实，沈凌含不是老不死的亲生骨肉。

当初那老家伙出车祸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的，本来也就象征性做做样子，哪成想少年会是被抱错的呢，娇养了那么多年，这就是报应吧，临死了都没有儿女送终。

不过也多亏他不是，要不然，沈凌含绝不可能活到现在，哪怕他当时只是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小不点。

对于要将人接回来的事，沈北寻不发表意见，他确实挺无所谓的，半丝兴趣也提不起来，左不过多养个人，多供一口饭罢了，只要不讨他心烦，管他怎么处理。

脑海中悄然勾勒出少年青涩昳丽的面颊，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就想的厉害，真是被迷了心窍了。

果然，陪着他家小妖精才是正经事。

“哥……”

不安的轻唤出声，像是等待最终审判的信徒。

沈绍泽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哥当然没意见！”

想象中的狂风骤雨并没有到来，不管是沈夜楼还是沈绍泽，或者沈北寻都出乎意料的镇定，这件在他看来恍若人生颠覆的事在别人那里似乎也就芝麻绿豆大点，他从来都不摸不清他们的想法。

“回去吧，你马上就要高考了，要是没考好，哥可是不会给你开后门的。”

淡淡收回视线，起身走到少年面前，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包容。

沈凌含暗暗松了口气，他很清楚，虽然大哥让自己做决定，可要是二哥他们不同意的话，一切也只是妄想罢了。

同时，他又忍不住有些失落，因为几人的态度，他把他们当成世界上最亲的人，可突然有一天得知，自己不过是窃取了别人人生的小偷，心里压力可见一般。

可他明明这么惶恐，周围人给他的反应也只是不咸不淡，让他隐隐有一种错觉，自己其实并不怎么重要。

深吸口气，打住，他怎么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