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对方听明白了没有,就见一道寒光闪现,那是镜面折射出来的。
“老三,这是专门为安安准备的,你应该让他学着自己面对。”
狗屁!
或许是平时里和男人做对惯了,沈北寻下意识就想反驳出声,只是,思绪飘忽,脚下却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大厅里的诡异气氛也终于被打破,周岩是见过少年的,遥想当初,还是他亲自开车将人接了回来,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见人干着也不说话,他使了好几个眼色又都被无视了,终于还是无奈介绍起来,没办法,总不能继续冷场下去吧!
啧,这才多久,曾经想象中的小可怜,以后就要成为他的老板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经他介绍,众人才恍然,原来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沈少爷,今日晚宴的正主。
心思百转,最后齐齐收敛好面上的情绪,变得热络起来,一张张淳淳关切的脸上,或青涩或老成,都是无比友善的。
“哎,这就是老沈的孩子,叫安逸是吧?”
“可怜啊,这么多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我是你爸爸的兄弟,叫我刘伯伯就成。”
“在这里有没有不习惯的,有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啊!”
“老沈泉下有知,见你如今长大成人,肯定很高兴。”
……
各种声音吵嚷着簇拥过来,安逸可以看见他们眼中的光,带着寒冷的气息,如同盯住猎物不放的毒蛇,就算他已重生一回,依旧会感到浑身发凉。
这些人,有的从没见过,有的却是很清楚的,那些刻薄冷冰的脸庞依旧深刻,从不敢忘,可如今……
眼神慢慢变得飘忽,那些声音也渐行渐远,他以为自己早该明白的,可这一刻,又有些怀疑了。
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妄,是那些从不曾忘却的过往,还是如此苍白荒谬的现在?
察觉到有人靠近,不,应该称作争先恐后的涌过来才是,脚下踉跄,心中突然涌起巨大的惶恐感,眸子不安的朝四周打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寻找些什么。
“草!”
将少年的无助尽收眼中,那一刻,一沈北寻只感觉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
檀木雕成的桌子被拍得震天响,听得出主人内心的愤怒,除非聋子,否则,没有谁会忽视。
一脚踹开围在最外围的高瘦男子,完全没控制力道,众人还没从刚才那声音里回过神,就听“咔嚓”,紧接着便是男人连哭带嚎的惨叫,凄厉无比,让人不自觉跟着打哆嗦。
“你干……”
有人恼怒的咆哮,不过刚说到一半,瞳孔就诡异的睁大,喉咙跟被什么卡住一样,讷讷的不敢言说。
男人一张脸风雨欲来,带着煞气,毫不夸张的说,这十多年,沈家一切见不得光的事都是由沈三爷动手处理的,积威颇深,要不然也不会被外界称一声血阎王,因此,在场无论男女老少,但凡稍有些了解,望过来的眼神都是带着畏惧与瑟缩的。
眸中暗光涌动,用着几乎是排山倒海的气势冲入人群,一刻也等不及的来到少年身边,直视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言的酸楚涌上喉间。
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少年此刻的模样有些可怜,胸腔发闷,真想掏心掏肺把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拱手相让,只要对方不再露出刚刚那样的落寞神情,无论如何都是可以的。
“沈三,你这是做什么?”
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拄着拐杖,有些不满的开口,似乎并不畏惧于面前浑身低气压的男人。
沈北寻可不给他面子,冷笑,直接挥手赶人,态度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