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又说了下去:“岳大官人含冤而死后,我相继落入不同人手中,由于岳大官人没有落款,别人只把我当普通端砚看待。”

“只有谢大官人偶得了我,发现岳大官人在我背后所刻的行书与他遗留下来的字帖笔迹相似,对比之后证实我为岳大官人遗物。”

瞿清时接着他的话头说下去:“谢枋得与文天祥乃同朝进士且是多年好友,当文天祥得知谢枋得有岳飞之砚后,三番两次去谢枋得府中观砚,并向谢枋得求砚,谢枋得始终没给。”

正气砚点头道:“谢官人并非我第二任主人,只是第二个在我本体上留字的,后来蛮夷入侵,文大官人起兵扛元,谢大官人为了鼓舞文大官人,忍痛将我赠与他,希望他能继承岳大官人遗志,抗击元兵,杀敌报国。”

“谁曾想文大官人战死,宋朝覆灭,谢大官人拒绝为蛮夷做官,更是绝食五天殉国,这些都是我之后才听说的。”器灵平静的说道。

瞿清时刚想再问问,器灵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了下去:“而我则被文大官人后人收藏,其中的战乱和改朝换代自不必说,我辗转民间,幸而没落个粉身碎骨,我的主人中有认出我的,有认不出我的,直到清代最后一个状元吴鲁认出我来,并将我时代珍藏。”

“吴家为了保住我,不仅不轻易将我示以外人,少为人知,更是在我砚面上刻字守砚斋以明志。”

瞿清时问:“据说您还曾被日本人偷走过,这事可是真的?”

正气砚点头:“确有此事,当年我主人吴官人的学生许世英是驻日大使,看望吴鲁的时候带了两名日本人来,日本人见了我非常喜欢,便开口求我,吴官人当然不肯,结果那两日本人见求砚不成,直接将我偷走,幸而我主人发现的早,让他儿子赶往东京讨我。日本人见事情败露,不肯承认是他们偷的,只将我放在一家华人开的商务印书馆架子下面,让他们自己去取。幸好最后我还是回来了。”

“后来吴家为了避免此事再次发生,再加上连年战乱,他们便将我束之高阁,在我正反面的刻字全部糊上泥,以防被坏人盯上,他们在外面更是只字不提我的存在,守着我的秘密。”

“后来的事情……”正气砚叹了口气,“后来的事情自不必多说,吴家时代守护我,直到那十年被查,连老宅都被征用……”

“后来我辗转反侧被卖给一个外国人,外国人不知道我是什么,只当我是一块造型奇特的石头,我流落在外几十年,索性陷入沉睡,不再管身外事,直到遇见了你。”

瞿清时轻轻抚过正气砚,被他千年的传奇经历震撼着,他喃喃道:“您放心,我一定把你带回中国。”

正气砚闻言,又像他醒了个礼:“如此,鄙人在此多谢了。”

“不必多谢,”瞿清时摆摆手,身子前倾激动道,“您跟随过岳飞,跟随过谢枋得,跟随过文天祥,经历过那么朝代,能否劳您跟我说说他们?朝代变迁加上战乱,史书上记载的不一定全,您说的能让我们这些后人更加了解英雄。”

正气砚想了一下,问:“这没问题,可我说的真能被采纳,即使被你记录下来,也不会有人信吧?”

瞿清时:“我的力量虽然微薄,但是只要记录下来便会有人看到,即使多一个人看到都是好事,您说呢?”

正气砚刚要点头,突然一阵尖利的铃声打断他的话。

瞿清时向他打了个招呼,拿起手机:“喂?戴叔?”

戴叔急匆匆的声音传过来:“吴议员刚刚进来了,正在朝你们小店走!”

“吴议员?什么吴议员?”瞿清时刚要问,他已经透过窗户看到了来人。

为首的一个是个华裔,身高不高,50多岁,秃头,典型abc长相。后面跟着几个保镖一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