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的唇很凉,干燥的起了皮,摩挲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柔软。但这已经足够让李泽坤的心细细密密发起疼来。
“不要这样。”他伸出手想推开程夏,却被上面的人抱的更紧了。程夏把头埋在李泽坤肩上,无法克制地抽噎起来。
“你不能不要……泽……不许不要……
李泽坤一用力伤口就牵扯着生疼了,他任由程夏抱:“我没说别的。”
程夏的手往下伸,去解李泽坤的病服纽扣,他的手指也是微凉的,触在皮肤上,酥酥麻麻。李泽坤皮肤的温度却像被火苗撩过,迅速地升了温。
可这个人全不像在撩拨的样子,他还是在李泽坤耳边细声细气地哭,热度一上来,反而多了几分催情的意思。
程夏总是这样,他并不娇贵,第一次跟李泽坤的时候整一个胡打海摔下来也没哭没喊疼。他也很娇贵,一句重话下来其实内心已经千疮百孔。
这种极度矛盾而缺乏安全感的性子,若是遇到的不是李泽坤,活的可能更辛苦。
程夏的动作更加大胆了一些,他试探性地吻李泽坤的脖颈和略往下的喉结,才解开衣扣的手滑着下去,一直往裤子里伸。
李泽坤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不顾伤口裂开的风险和疼痛抓住程夏的手腕,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
“你不要真把自己当男妓。”李泽坤的语气很冷,瞬间止了程夏半真不假的哭声。
这话太重了。冷得程夏半天没回过神来。
“以后别跟我假模假样演戏,不是说想考北师大?怎么着,换电影学院了?”
程夏猛的站直了,他看着李泽坤毫无波澜的眼睛,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上门,他像逃跑一样扯开门就跑了出去。程夏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真实的恐惧。
他如果不是真正而彻底的程夏,对李泽坤来说就什么都不是。哪怕他之前也收获爱意,和心疼。
程夏脑子里也回放过那天夜里李泽坤扑过来为自己挡枪时喊的那一声程夏,也想起李泽坤面对着陶然这张脸喟叹般的一句“不止为你”。更加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纠结都很失智。
从一开始,李泽坤肯对程夏施以援手,也不过是一眼就看穿陶然皮囊下他爱的人的灵魂。早在程夏认识到自己之前,李泽坤就已经先他自己,爱上了他。
程夏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他记起李泽坤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小夏,是你回来了吗?”,也想起李泽坤醉酒后那次迷乱,他的痛苦与纠结,一声声喊自己的名字。
程夏从门外待了一夜,他觉得自己不能拖了。无论李泽坤信还是不信 。
第七十七章
程夏的口开得艰难,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一旦过了特定情境下的某个时间点,再开口就会格外艰难。通常这种未出口的话不像酿酒,放不出什么好结果。时间长了陈芝麻烂谷子受潮发霉,更让人不想多看一眼。
第二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能是昨夜的大风吹散了雾霾,今天阳光不错,天也很蓝。程夏起的早,用病房配的洗手间里的花洒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就坐在窗户边发呆。
李泽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一时也没动,沉默的刷着手机,斑斑驳驳的光投映在他的瞳孔里,莫名显得有一些微微的空洞。
护工很快就带着餐盒过来了,站在门口喊了声:“小陶,你去看看,是不是你的快递?”
程夏愣了一下,在那女人进门的时候跑了出去。
护士站半开发区域的办公桌上,确实摆着一个巨大的纸箱,收件人是陶然。
程夏有些意外,费了些力气把箱子弄下来,沉得要命。索性就借了护士的剪刀当场开箱。
里面满满都是教材和辅导书,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