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周嗯了声,“我回来收拾东西。”

有阵子没见,徐栀发现他又瘦了点,头发也剪得更干净,额前几乎没有碎发,更衬他英挺的五官和饱满的额头,其实挺奇怪的,陈路周还算瘦,穿衣服更显,但身上还有一层纹理清晰的薄肌,真有腹肌,那天晚上两个人在卧室里热火朝天地亲了一阵,徐栀软磨硬泡到最后,陈路周当时也是被亲得消磨了不少意志,有点玩物丧志地靠在床头,但还是相当吝啬地只是快速掀了下衣服下摆,小里小气地给她看了眼腹肌。

徐栀气说,你打球拿衣服擦汗都比你现在掀得久,别人能看,我就不能看?谁知道陈路周笑得坦然,看她说,所以我打球都穿两件,T恤和球衣叠穿,看不见的,我们学校打球围观的人多,不能不防啊,本来看下倒也没什么,主要有些人会拍照,我怕要以后结了婚,别人手机里都是我的这种照片,我老婆得多吃醋。徐栀当时啧啧两声,不愧是陈大校草。不过确实也没人比他更珍惜自己的身体了。

……

金乌西坠,楼道里灿烂如画,徐栀从楼梯上走下来,不动声色地从他身旁绕过去,“好,那我先走了。”

“徐栀。”他叫住她。

“啊?”她回头。

陈路周没回头,高大的身影在楼道里堵着,明明也是瘦的,但总觉得他比一般男生肩背都宽阔,典型的宽肩窄腰。

陈路周手还扶在门把上,其实这段时间他家里发生了很多事,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说了又怕给她希望,最后自己还是没去成,还不如等确定去了再告诉她。他不由地攥了又攥,指节都开始泛白,忍耐了片刻,喉咙里干涩得发痒,他难耐地滚了滚干净锋利的喉结,但胸腔里的咳嗽已经憋不住了,最后只淡淡说了一句,“鞋带散了。”

说完,便开门进去,几秒之后,里头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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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陈路周他们家可能被人下降头了。连惠大约是受了惊吓,从国外回来之后,夜不能寐,睡醒就吐。而陈星齐回国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隔一阵就烧一次,尤其是半夜,陈路周那阵子忙着来来回回去医院挂号都跑了不知道几趟,陈计伸这人迷信,老婆孩子生病发烧,第一件事就先求人算命,看看风水是不是有问题。

其实那时候连惠已经同意陈路周留在国内了,国外的枪击案让她受惊吓不小,回国之后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颗血扑扑、鲜血淋漓的脑袋。然而,陈路周从始至终都没借着这个事情跟连惠提过,我不去国外了。如果是换做以前的陈路周,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一定会用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跟他们涎皮赖脸地耍滑,直至达成目的为止。但陈路周听话得让连惠心神不宁,她隐隐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可能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陈路周以前跟她插科打诨,跟陈星齐说话刺天刺地的,但整个人都跟他们还是近的。他现在很听话,说话也不犯浑了,但处处都透着疏离敷衍。

连陈星齐都说,妈,我觉得哥跟我不亲近了。连惠才恍然明白过来,陈路周要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啊,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他想做什么也没有能力做什么,更何况他们这个家庭,他但凡做点什么,背后多少双眼睛都赤裸裸地盯着,背后多少双手都等着戳他脊梁骨,陈计伸那些趋炎附势的亲朋好友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

陈路周听话是因为想彻底终结这段收养关系,就像他之前说的,我会给你们养老送终,感谢你们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所以,连惠试图说服陈计伸让陈路周留在国内,但陈计伸不同意,他坚持要送陈路周出国,陈计伸这人就是这样,生性多疑、敏感、固执。一旦认定的事情必须要执行,不然就会成为他心中的疙瘩,只有出了国,陈计伸才会认为陈路周是真正的听话。但凡往后公司里或者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