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使劲儿摇晃着小姑娘单薄的肩膀。

薛梨“啊啊啊”地叫着,挣脱了他,用脚拼命踹他。

俩人又在客厅里上演起了鸡飞狗跳的追逐战,没一刻消停。

沈南星见怪不怪地走出房间,去直饮机边接了水:“薛衍,一瓶酒而已,至于吗!”

薛梨赶紧躲到了嫂子身后,冲薛衍吐了吐舌头。

她和兄长斗争了这么多年,有了嫂子,终于有了倚仗。

一物降一物,总有人治得了他。

……

两天后,薛梨迎来了GRE考试,傍晚,薛衍开着车提前半小时就等在了校门口。

见小姑娘轻松地走出来,紧张地问道:“怎么样?题难不难,能拿到名校offer吗?”

薛梨摇了摇头,坐进车里。

薛衍也坐进了驾驶座,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发挥不理想?没事,只要给钱,总有大学会要你的。”

“不是,我交了白卷。”

“噗。”

薛衍差点喷出来,回头皱眉望着她,“你确定?”

“哦不,没交白卷。”

他稍稍松了口气,就说,她怎么敢…这不是公开跟赵美萍叫板吗。

下一秒,薛梨漫不经心道:“我在卷子上写了一首海子的诗。”

“……”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薛梨略带沙哑的嗓音,平静地念着:“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薛衍崩溃地咽下唾沫,看着面前这姑娘,伸手拍了拍她脑袋:“我叫你姐姐行吗!你别乱来啊啊啊!疯了吧,你妈叫我好好盯着你考试!你这样…她要屠戮的人是我啊!”

“不会,跟你没关系,她不会对你怎么样。”

薛梨摸出了肖秀荣考研政治的预测题,埋头刷了起来,“考GRE只是个幌子,为了早些来南央而已,其实我一直在准备考研。”

薛衍接过她的题库书,果然看到她已经刷了大半册,空白处也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

“你真的在准备考研啊。”

“我早就报名了,考南央大学。”她漫不经心地仿佛说着某种坚定不移的真理

“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出国。”

“那你怎么跟你妈交代?”

“考研考试是12月24,GRE成绩还没出呢。”薛梨早就计划好了,“等成绩出了,GRE挂科,考研上岸,一切成了定局,她也没办法。”

薛衍点了点头:“釜底抽薪,的确是不错的主意,而且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有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

“现在考研竞争可不小啊,你确定你上得了岸?万一都挂了,你等着以死谢罪吧。”

“你不要诅咒我,呸呸呸!”

……

那段时间,薛梨隔三差五就能收到短信,提醒她结婚基金那张卡里有收益入账,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

陈西泽真的铆足劲儿开始赚钱,年薪只怕都要超过薛衍这位进了互联网top大厂的计算机系大神了。

如果他眼睛没有失明,他也会成为行业里最顶尖的眼科医生,同时也是医学界最厉害的射击冠军。

薛梨知道,不管是哪条路,他的志向…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为了赚钱。

他有自己的梦想要完成。

只可惜,他从十几岁开始便要负重前行,生活压在他身上的担子是那样沉甸甸。

而负重前行的人,无梦可做。

所以薛梨无数次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