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昏昏沉沉,浑身汗,梁靳深不好意思地更换方式:“口测。”
“张嘴。”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曲邬桐恶趣味大爆发,并不弯腰,只垂着眸看着他。
生病与爱情都是会让人变得可怜兮兮的事情,汗湿的头发乖顺地耷拉着,梁靳深张嘴。
将温度计塞进他嘴里,故意轻轻压了一下他的舌头,看着他顺从地含着温度计。
曲邬桐心脏发痒,思考着等他好了,他们是可以尝试一点新东西的。
在床上。
或许是察觉到在梁靳深生病时构思这些东西明显有乘人之危的嫌疑,曲邬桐急忙驱散脑袋中不宜的想法,重拾她好女孩的身份,尽心尽力地照顾起病患梁靳深。
报恩,顺便做好有事相求的事前准备工作。
尽管梁靳深极力阻止,可曲邬桐还是趁着他熟睡,挤上床,睡在他一旁。
她才不想睡沙发,而且梁靳深热烘烘的,衬得被窝格外舒服。
曲邬桐那些乱糟糟的思绪也被驱散,只剩后知后觉的疲倦,一闭眼就沉沉睡去,这段时间难得一见的好梦。
感谢梁靳深良好的身体素质与曲邬桐毛手毛脚的照护,让他的病情在第二天就好转。
“你怎么突然飞来了。”梁靳深终于有力气问,她的邮件是赶在飞行模式打开的前一秒投递的,后怕,“如果我不在匹茨堡要怎么办?”
“不会的。”曲邬桐满不在乎,“我相信你。”
梁靳深说不出话,只觉得她这句话很好听。
好吧,其实才不是相不相信他的问题,是曲邬桐提前从同在CMU进修的同学那边打探了他的消息。
为什么在临行前才告知他,是因为她也在犹豫,邮箱草稿箱中堆了好多封收件人为他的信,有千字长文一五一十告知事情原委的版本,有简单三行不愿坦白的版本,也有一整页的恳求文字,曲邬桐都无法轻易按下发送键。
磨蹭到起飞前一秒,她才迫不得已重写了一封邮件发送。
这是有生以来她最拖延的瞬间。
无主题,正文内容只有一行“I need you。另飞机16:43降落匹茨堡。”
“我想问一下,你现在单身吗?”
曲邬桐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就不敢看他的脸,盯着客厅的窗看,天蓝得像是可以当作证件照蓝底背景的程度。
“嗯。”梁靳深声音还沙哑。
她下意识地咬唇,语气摇摇晃晃,“那你目前有喜欢的人吗?”
这要让他怎么回答。
梁靳深用力吞咽着口水缓和着喉咙的酸,用目光描绘她飘忽的眼神,蹙起的细眉,以及不安攥起的手。
“没有。”他选择撒谎。
“那……”
深呼吸,曲邬桐暗示自己要缓和脸上僵硬的肌肉,心脏好像还在倒时差,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想结婚。”
“你有空吗。”
太糟糕的对话,曲邬桐恨不得删除这一整截时间,明明是要拜托他,为什么话说出口就变质成了威胁的效果。
她尝试若无其事地解释或者用“开个玩笑”来遮掩狼狈的局面,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梁靳深注视着她,用眼睛将她剖成很薄很薄的番茄标本,拷问她轻轻跃动的心脏,曲邬桐低头躲闪,眉毛也耷拉下来。
爱。
这一个简单的字眼,梁靳深却讳莫如深,就连路过都要放轻呼吸,生怕惊扰了它。
而曲邬桐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拓展延伸,自如地陈述它的最高义。
真是不公平。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静止的时间中只有错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