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收回眼神,曲邬鹏却忽然扯着嗓子号啕大哭。

急忙赶过来哄他,邬梅皱眉,压低声音对曲邬桐说:“没事别惹你弟哭!”

攥着手,曲邬桐坐在一旁,没有开口解释,只看着邬梅无限温柔地哄着弟弟。

第二次见面在大一寒假,春节,曲邬桐第一次踏上深市的土地,去找父母过年。

她七八岁时,曲立与邬梅便拿上行囊背井离乡前往深市打拼,做些衣帽生意;在此劳碌十余年,咬着牙贷款借钱,两人终于深市也买房立足了。

同样都是二居室,可这间房子的风格与筒子楼的二居室完全不一样,明亮崭新;邬梅的语气是毫不遮掩的骄傲与满意。

“这间房子我和你爸可花了好久时间装修,你弟房间设计图我们都改了好几版;虽然房价会贵一点,但怎么都算是学区房,你弟长大了可以直接就读这边最好的学校!”

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手里还提着从京市一路颠簸捧在怀里带来的特产,曲邬桐认真打量着这间弟弟的房间,差点冲动问出这一句“那我的房间在哪里呢?”

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曲邬桐安静地在挤在热闹的一家三口中过了个年,春节假期一过,便随便扯了个理由匆匆提前返校。

没有人挽留,也没有人发现她那理由的蹩脚,曲邬桐一个人离开。

第三次见面在三年多前,曲立领着妻儿短暂回乡,目的是卖掉县城的房子,因为打算投资儿子去学萨克斯,提前为他谋划储备点钱。

迫不得已,曲邬桐也只能跟着回来,收拾自己那寥寥无几的行李;在筒子楼下与曲邬鹏短暂碰了个面。

曲邬鹏不肯上楼,嫌弃筒子楼的破旧,只在楼下等,捧着邬梅的手机聚精会神地玩着。

曲邬桐看着这个陌生的弟弟。

明明身体中流淌着一模一样的血液,可他们看上去还是如此地不同,唯一的相同点或许就是自然卷的倔强的头发罢了。

艰难地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又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单肩包与沉成石头的背包,曲邬桐狼狈地一步一步坚定地走着,离开筒子楼,离开小镇。

没有回头。

那一年寒假,曲邬桐人生中第一次尝试拉直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