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2)

又胡乱闹到半夜,幸好隔天还是周末,两人慵懒地倒在床上晒了一早上太阳才舍得起身。

一起站在卫生间洗手台前刷牙洗脸,曲邬桐咬着牙刷,目不转睛地好奇地看着梁靳深刮胡子。

柑橘味的剃须水遮盖薄荷牙膏,她眨了眨眼,深觉这一间公寓好像没有由来地忽然幻化成了热带的某处小小雨林,被各式各样的植物与水果芬芳瓜分占据。

“下周六我得回一趟县城。”梁靳深擦着脸,轻声开口报备行程。

“怎么了吗?”碍于他昨夜表现良好,曲邬桐难得再次扮演起标准妻子。

空气静止,他组织着语言,最后听见自己说:“我妈妈的祭日。”

梁靳深的声音依旧是没有什么起伏,很清淡的平静,却让曲邬桐毫无预备地怔着。

“对不起。”曲邬桐险些将满口牙膏泡沫咽下,懊恼。

梁靳深习惯性地擦拭着洗手台上的水渍,“没事的,其实我也已经快要记不住她了。”

关于他的家庭,曲邬桐只从一些小镇只言片语中拼凑了解;她从未主动开口问过,就像他也并未好奇过她断亲的缘由。

她只迷迷糊糊知晓,梁靳深的父母都是听障人士,他也并不在意或避讳这一事实,高中时的所有家长会他都以此理由向老陈坦荡请假。

他父亲梁桥是那个年代从县城中走出的金贵大学生,据说和陈沛沛的父亲陈存宇还是舍友;但入学不过四五学期,梁桥便因斗殴而右耳失聪,后面发烧感染等并发症导致的左耳听力也丧失。

梁桥退学回到镇里图书馆工作,经人介绍,与先天失聪的他母亲陈青结婚。

陈青在他小学时车祸身亡,梁桥在他大四寒假前时车祸身亡;县城里愚昧的人将这一场家庭悲剧通过口耳相传渲染成一种诅咒。

而后梁靳深变卖并不值钱的房产,只身赴美读博。

“如果可以,下周六,我陪你去祭奠母亲吧。”

开始读博后,曲邬桐从未再回过县城;而近似有三年的时间,她也不曾开口提及与“母亲”“父亲”相关的任何词汇。

但在这个瞬间,伴随着柑橘须后水,她胸膛中无名翻涌的愧怍促使她开口。

梁靳深扭头,垂眸,认真盯着她轻轻扇动的睫毛,真想将她的这句话拿去称重,测量语气中的真心的成分。

“我想,如果有人陪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身上,让曲邬桐声音低了下去,顿了顿解释道。

“嗯。”这次梁靳深一秒都不停地回答。

看着被擦拭得光洁如新的洗手台,梁靳深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再在这间热带雨林般的卫生间里磨蹭了;只能转身与她擦肩,还不忘问一句“我去做brunch,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酸奶碗。”曲邬桐不加任何思索地回答。

她早上刚刷到林之澄晒在社交平台上的自制酸奶碗九宫格,是她喜欢的色彩斑斓。

如果梁靳深做的不合她胃口,那曲邬桐明天就以此为理由去找林之澄蹭饭,她已构思好完整的蹭饭计划。

趁着梁靳深在厨房准备餐食,曲邬桐躲进书房,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拿出手机,点击屏幕上那一颗金灿灿的苹果,继续昨夜未尽的冒险。

左问右问,从售票员小美问到街上随便抓住的普通路人宙斯,曲邬桐依旧得不到与“水”任何相关的提示,与屏幕中的帕里斯一样垂头丧气,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奥林匹斯山”的地图闲逛。

纠结为难,曲邬桐第无数次地萌生出上网找通关教程的想法,可下一秒就因自尊心作祟而夭折。

惹得她最近一刷到相关的宣传推文就狂点不感兴趣,生怕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