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曲邬桐平静地说:“今晚,吃番茄鸡蛋盖浇面吧。”
梁靳深应好。
“我想吃咸口的。”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的群星变得更紧凑了,差点灼伤梁靳深的眼睛。
“怎么突然不吃甜的了?”
系上安全带,曲邬桐回答,因为如果是他下厨的话,她会相信咸口的番茄鸡蛋盖浇面也很美味。
“而且,第一次,你煮的就是咸口的。”她补充。
“好。”
手心汗涔涔的,梁靳深放缓车速,脱敏训练卓有成效,至少已能够在开车途中说出一些短促的回答了。
婚纱照拍摄的进程无比顺利。
选择了一个无课的周日下午,县一中的取景定在教室、广播站播音室与图书馆。
曲邬桐喜欢胶片的质感,此次的拍摄全由胶片机负责,摄影师还额外带来DV机与宝丽来记录花絮。
没有穿隆重的婚纱,她穿着一条灵动的白裙,脖子上是梁靳深前几天才迟迟送出的那条珍珠项链;唯一能显示新娘身份的可能只有发髻上别着的轻盈头纱了。
梁靳深穿着宽松衬衫西裤,手里捧着一束花,由梧桐花与铃兰编织的生机勃勃的花束。
教室中,曲邬桐与梁靳深并肩坐着,假性同桌终于在此刻修成正果,成为真正同桌。
一人戴着一边耳机,曲邬桐低头艰难默写那些已经褪色的物理公式,而梁靳深则专注盯着她脸庞柔和的轮廓。
镜头前,他们没办法对视。
一对视就忍不住笑。
广播站播音室,曲邬桐对着焕然一新的播音器材无从下手,梁靳深捧着道具DV机光明正大地记录她的声音,描摹她的眉眼。
“曲邬桐同学。”
他在她身后唤。
“干嘛?”差点就要对这一堆衬得她笨手笨脚的器材生气了,曲邬桐皱着眉,回头看他,熟悉的臭脸。
“我好喜欢你”梁靳深柔柔笑着,丢失许久的少年意气回溯,难得也开起玩笑,“的声音。”
胶片闪光灯亮起,定格刹那中在对视目光中酝酿而成的青涩的纯天然的情愫。
图书馆中庭,玻璃窗是画框,相互依偎的两人是这个秋日最香甜的果子。
曲邬桐要他伸出手心,梁靳深乖乖照做。
她用食指指尖在他掌心题字,横平竖直,写着“我有点喜欢你”。
两双同样纯情的眼共同聚焦在错落的掌纹中,尽管是晴天午后,落在他们身上的仍旧是和煦的月光。
又是一卷三十六张胶片。
接过摄影师手里的宝丽来,梁靳深将镜头对准扮着鬼脸的曲邬桐。
“你会拍吗?”曲邬桐一边wink一边忍不住质疑。
梁靳深语气平直,按下快门,回答一句“很漂亮”。
相纸吐出,曲邬桐好奇地抽出,低头静静等待显像。
她的脸凑得过近以至于过度曝光,眼睑上多层晕染的玫瑰色眼影淡成薄薄雾粉闪光,叠加了唇釉与唇蜜的唇只剩浅浅一片红,只有她的眼睛清晰的明亮。
“就这还好看!”曲邬桐气到叉腰,不愿相信相纸上龇牙咧嘴的模糊女生是自己。
跟着低下头凑近看,梁靳深认真澄清:“明明真的很漂亮。”
生理期积攒的不稳定情绪险些集中爆发,一句“笨蛋”在唇边徘徊,一对上梁靳深温暾敞亮的眼神却又哑然,曲邬桐呼气。
“很漂亮的。”梁靳深轻声重复,或许是见着她拧着的眉忽然松懈,语气也跟着快了起来,“这张照片上的你漂亮,现在的你漂亮,昨天的你漂亮,明天的你也漂亮。”
这段话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