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总能见着李竟将曲邬桐叫出教室,两人倚靠在走廊栏杆上聊天;梁靳深无法写题,佯装看风景一般地望着窗外。
见证李竟毫不费力地用简单几句话就把曲邬桐逗得花枝乱颤。
好让他嫉妒。
“有没有可能这不是冷笑话,”曲邬桐挽住他的手,将两袋番茄与圣女果都系上结,轻声笑着,“更应该归类为情话呢?”
“我不太会谈恋爱。”梁靳深懊恼,压低了声音说。
晃晃他的手,曲邬桐语气松弛,“没关系的,幸好我不嫌弃。”
梁靳深的一颗心变成她拎着的袋子中的番茄,碰撞,震颤,漂泊无定地心跳加速。
一半松茸鸡汤,一半牛油辣汤,氤氲热气缭绕,鸳鸯锅咕噜咕噜沸腾着。
“好辣。”曲邬桐被一颗吸饱了红油的鹌鹑蛋偷袭,可怜兮兮地叫唤着,捧起手边的那杯番茄蜂蜜水灌了好几口才勉强压住辣意。
梁靳深将刚烫熟的肥牛一股脑全夹进她碗中。
“李竟下周日办婚礼。”
手机震动,曲邬桐拿起查看,随口对着梁靳深说。
“好的,我们一起参加。”他低着头下虾滑,看不清表情。
像想起了什么,梁靳深小心询问:“你父母……会来参加吗?”
“李竟婚礼办两场,县城一场,京市一场,”没有任何情感波动,曲邬桐捞着沉在锅底的番茄,回答,“他们只参加县城那场,不会来京市。”
“我们的婚礼不用邀请他们。”
曲邬桐开口,帮找不清定位的梁靳深捋清楚自己断亲后的亲缘关系,“到时候让李竟帮我带点婚礼伴手礼和一些礼品给我姑妈就够了。”
“现在,你是我唯一仅存的亲属关系了。”她抿开笑,只是嘴角好沉。
“一个人生活的时候,肯定很辛苦吧。”
她的话砸在梁靳深掌心,像是双氧水消杀般的疼痛,梁靳深忍不住心疼。
“可以跟我说说吗,你的家庭,你被迫开启的独居生活。”
筷子在沸腾的汤中蹚来蹚去,半天却夹不起一块虾滑,曲邬桐用无所谓的语气开口。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深市做服装批发生意了,我和我奶奶成了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
“我奶奶很爱我,她有时会去冻厂或者茶叶厂打点零工,贴补伙食和给我买衣服买书。”
她的语气是平铺直叙,可话语中的故事发展却是急转直下。
“在我初三的时候,我奶奶检查出胃癌。”
“其实是可以治的,但是就是拖太久了,从她住院到去世,只有堪堪两个月。”
电磁炉的火力太大,水汽缭绕在面前,曲邬桐的眼睛一不小心就蘸饱了湿气。
“奶奶住院,可以手术治疗,但是他们又说家里的那套筒子楼卖不出去,又借口旺季店里腾不开手没办法回来;硬生生把奶奶拖得形销骨立。”
“那段时间是中考质检,我本想考个第一让奶奶高兴一下的,”旧事重提,曲邬桐依旧觉得遗憾,“怎么料得到忽然冒出一个你,我只能屈居第二。”
终于夹住那一块滑溜溜的虾滑,曲邬桐低头,眨眼,拨散眼底迅速聚拢的水汽,“年轻的时候的自尊心太过脆弱,我没把第二名的成绩跟奶奶说,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
“奶奶爱我,又不是因为我的成绩才爱我。”
“奶奶去世后,我一个人住,不会做饭,就经常煮泡面吃;”再提及这些被困住筒子楼中的乌鸦鸦往事,曲邬桐很轻描淡写,“他们一个月给我的生活费是1500,包含水电和网费。”
“刚开始根本不知道怎么持家,月底没钱了只能去我姑姑家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