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2)

“是误诊,我现在很健康的!”她急忙解释,“我今天还去楼下跑了半小时步呢!”

“柿柿,我在此刻,听见这个事情都忍不住流泪,我无法想象你作为当事人在那个时刻会是怎样的伤心。”

梁靳深垂眸,捏住她的手。

他已无法再次承担生命的消逝。

闭眼,泪沿着脸颊流到唇边,好苦,心脏被后怕的情绪缠绕,他几近无法呼吸。

曲邬桐从未见过眼泪如此多的人,她的指纹几乎要被这些咸涩水分泡软。

梁靳深静默地流泪,并不抽噎也没有涕泗横流,不狼狈,却让曲邬桐下意识地心疼。

软了声,她哄着他:“真的都过去了。”

“对不起,是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梁靳深忏悔,数不清第几次质疑自己出国留学的选择是否正确。

曲邬桐束手无策:“怎么能怪你呢!又不是你误的诊,也不是你传染给我的!”

而且那个时候他们不过只是曾有过短暂床上关系的普通同学罢了。

“柿柿我好怕。”

“好怕你就如同刚才坦白的那个擦肩而过的可能性一样,消失在我身边,而我无能为力。”

眼前徘徊的是被血浸泡的斑马线,梁靳深小心翼翼碰着她的眉眼,确认此时此刻,她确确实实是完好无缺的。

“不哭了。”曲邬桐讨好地凑近,仰起头啄他的唇瓣,软了声音再次哄他。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保证,从今天起,到五十六十甚至七八十岁,我都会是一个健康的曲邬桐。”她保证。

那些没有为梁桥与陈青流尽的关于轻飘飘的生与死的泪好像都在今晚倒灌,梁靳深变成了被淋湿的梅花鹿,一双眼雾蒙蒙的。

可把曲邬桐急坏了,后悔自己不合时宜的坦白,想下床为他拿湿巾擦脸,却被梁靳深用力又克制地握住手腕不让走。

哄了好半天哄得他松开手了,曲邬桐生疏地在客厅中翻找湿巾,又从冰箱中拿出冰镇的玻璃瓶气泡水,打算为他冰敷一下眼睛。

等她两只手被塞得满满当当地回到卧室,梁靳深也止住了泪,后知后觉自己的敏感,抿着唇红着脸不说话。

坐在他床侧,曲邬桐抽出湿巾,收敛了力气帮他擦泪,有意打岔缓解此刻分不清酸甜的氛围。

“哭成这样,明天去公司,同事会不会笑你呀。”

“为老婆流泪有什么好被笑的。”梁靳深坦然,迁就地微微仰起头,方便她帮他擦眼泪。

举起那一瓶冰镇气泡水,用瓶身去贴他的眼睛,曲邬桐不太熟练地遮掩着自己的害羞。

一瓶气泡水由冰镇变常温,曲邬桐回到自己的那边床,就着昏黄壁灯,你一口我一口地与梁靳深分享满满一杯的二氧化碳气泡。

“不要再流泪了。”曲邬桐捏住喉咙中飘飘然的一个嗝,万分珍重地对梁靳深说。

梁靳深下意识眨眨眼。

“以后,我们只要为好事泪流。”

曲邬桐笑着说。

梁靳深点头,将剩下的一个瓶底的气泡水一饮而尽。

秋天要到了,番茄成熟时。

跌跌撞撞走过无知无畏又懵懂酸涩的青春期,曲邬桐与梁靳深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跌倒,磕绊,流泪,甚至痛哭流涕。

在这个夜晚,他们只有彼此,也由衷地期待翻页的崭新的未来。

“我们要,”梁靳深玩双关,“柿柿如意。”

曲邬桐掀开被子,躺在蓬松枕头上,拉起被子遮住脸,藏住自己发烫的脸颊,瓮声瓮气地道:“晚安。”

偷偷用手背去贴升温的脸颊,曲邬桐险些怀疑自己被他刚退的高烧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