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望着印央的背影,他红了眼眶。

第38章

三小时前。

伴着印央关门离去的声响,栾喻笙肩颈骤然卸力,身子愈是如奶油摊一滩,瘫在床上。

他没气力,也不必再维持可怜的端方。

两个护工戴上医用手套,默契地打配合,虽有斜角靠枕顶着栾喻笙的背部,但仍不够固定他的亻本亻立。

一个护工便扶着栾喻笙的胯,不让臀往下坠,另一个则蹲在床边,进行一系列的清洁与消毒流程。

“啊……”

细弱的痛口申吟碎在口腔,栾喻笙的右掌拍打床面,手部矫正器将柔绵床单刮出细痕。

冷不丁地,栾喻笙的腹部向前一挺,他身子瞬间绷得像一块反弓的铁板,弯曲的双腿陡然伸直,瘫脚翘在空中抖出残影,脖颈失控地往后仰。

“嗬……嗬……”

他粘稠的痰音卡在喉咙。

“栾总!”

“栾总!”

两个护工连忙对栾喻笙实施急救。

一个抱腿,一个护头,将近五分钟过去,这场声势浩大的痉挛才画下休止符。

栾喻笙属于软瘫,不常痉挛,但一

旦痉挛寻上门来,于他的残体而言则是一场盛大浩劫。

KSL是万万不敢再塞了,护工一遍遍地轻叩栾喻笙的背,助他咳出堵在喉管的浓痰。

“不……不了。”栾喻笙得以开口,喉结无力地滚动,喉间塞着棉花一样,“明天……回家再……再弄。”

气丝游离,却又格外不容辩驳。

花好月圆夜,还是别弄脏了和她一起同眠的床铺吧……

俩护工面面相觑,最终听令:“好的,栾总。那……我们给您收拾一下吧。”

刚才的一出痉挛,垂在床沿的(尿)袋充盈了一股接一股,就快要够到排放红线。

星夜攀上枝头,反正也已到了给栾喻笙包纸(尿)裤的时候,护工于是把栾喻笙摆成(平)躺位,做好消毒和水囊抽水,撤离了(尿)管。

拔出的一瞬,几滴(黄)液飞溅,玷污了纯白的护理垫。

栾喻笙钉死在床上,如两潭死水的盯着天花板的黑眸,颓丧地渐阖,眉宇缠绕哀凉。

苒苒熏香盖不住便溺的气味,越是在意,越是嗅得丝丝清晰。

每口呼吸,尊严便被破穿一个洞,凉风灌进胸口,时不时,小腹还传来咚咚水响和咕咕肠鸣。

护工窸窸窣窣地在他身上操作着,他全然无觉。

视、听、嗅、触。

他被全方面地凌迟。

还好……

他让她回避了。

今晚,他不想再让她目睹他的无用。

位高权重又如何?

人人敬他惧他又如何?

他栾喻笙,还不是个连冰面都上不去的瘫子,是个连屎尿都不知的废人,是个没人打理他,不出三天,就会憋死渴死烂死在床上的残废……

借由赶她走来维持重残者的自尊,而这自尊,是孔洞斑斑的一扇破布,他还要逞强披身。

而后,栾喻笙被护工搬来抱去、沐浴更衣,他闭眼假寐,仿佛装睡就能显得不那么悲惨。

沐浴露清香飘逸,他的发稍随着每道呼吸而散发清爽劲香,可他仍叮咛:“藤条多加两枝。”

即便,空气中的异味已消遁。

他不愿她回来,被他的肮脏染污哪怕一丁半点。

*

护工按照栾喻笙的吩咐,给香薰又添了两枝扩香藤条,然后给栾喻笙进行每晚的睡前按摩。

“栾总。”护工细瞧栾喻笙的小腿,“您的小腿有点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