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央的唇的力道在不知不觉间,大过了托着栾喻笙脑袋的力,她的眼鼻嘴猛然扎进水里!
“……咳咳!靠!”她惊醒,眼涩得睁不开。
“唔……咕……”而栾喻笙,他整个头脸都被水淹没,热流猝不及防地攻入他的鼻腔。
……完了!
……她把他的头按到水里了!
可怖的窒息感狠狠扒开了栾喻笙沉醉的眼,他的右手下意识拼命划水,可惜派不上用场,呛水呛得更凶了。
“嗬……呃……呃……”
“栾喻笙,别乱动!别乱动!”
印央一把把栾喻笙的头从水中捞起,只见他的脖颈被折断了似的向后耷拉下去,双目圆瞪,瞳孔收缩,旱地鱼儿般一抽一抽,汲取不到氧气。
心下悚然,印央慌得手打哆嗦。
“栾喻笙,坚持住!我马上救你!”
她着急忙慌把他往岸上拽,急到根本来不及把他的整个身子都拖出来。
他上半身软在地上,下半身仍漂浮于水面。
“一二三……一二三……”她数着节拍,有节奏地给他实施胸外按压,喊出了哭腔。
“……噗……噗……咳……噗……”连续好几口水喷涌出栾喻笙的唇缝,他肩颈蛄蛹蛄蛹着,胸膛急急起伏,渐渐地,惊惧交加的涣散双眸恢复光彩。
“印……咳咳……央……”栾喻笙眼神刀人,气若游丝还带着黏糊糊的痰音。
印央欲哭无泪地长长松一口气,急忙将栾喻笙抱离水中。
她扶他坐起,半握拳叩击他薄如纸片的背,帮他排出痰液,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对不起啊栾喻笙,我太投入了……吓得我都折寿了!”
“这……话……”一番折腾,他的腰腹愈是软滑如奶油,痰在喉管滑上滑下,无语回呛,“不……该……我……说?”
……到底谁折寿。
“咳咳……呼……咳咳……”
叩了片刻,栾喻笙咳净了痰津。
每咳嗽一下,尿袋便涌入一股黄液,大腿根部的软肉随着膀胱的挤压而抖两下,他下巴枕着印央的颈窝。
“蓄谋……已……久。”栾喻笙喘气不赢。
“对不起,纯属意外!”印央又囧又心疼,捋栾喻笙的背,“谁知道,亲个嘴,还能溺水……再说了,你的嘴就跟吸盘似的,我甩都甩不掉。”
印央囔囔着呛声。
“……”栾喻笙气急,“等……等哪天,你真正……把我……气死了,你就……就高兴了?”
“栾总威武,我哪敢?”印央捞起水里的尿袋,抖抖水,自然而然出口,“反正我才没有要故意谋杀亲夫……”
手一顿,她眼珠子乱闪。
话毕,她才意识到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什么话。
印央有些尴尬地舔舔上唇,她感受到栾喻笙喷洒在她颈窝的呼吸断了一拍。
而后,一声低沉醇厚的轻笑敲打她的耳膜。
她肩头,他卖力贴近的分量又沉了几分。
*
夜色无垠,万籁都寂,庭院中点起的夜灯与月色银灰交织。
印央在外间做完面部护理来到里间的大客房,栾喻笙早已由护工们服侍着睡下。
圆形双人大床敞阔,而栾喻笙身形瘦骨伶仃,瘫手瘫脚藏在被单底下,倒也瞧不出重残模样。
坐着来温泉度假村舟车劳顿,又泡了一出险些“殒命”的私汤,力困筋乏,他便早早入眠歇息了。
中途护工还给他翻了一次身,从平躺位换成侧躺位,膝间夹上预防褥疮的软枕,慎之又慎地摆好他戴着固定器的双手,一前一后摆在他身前。
往时一搬动他的